第40章 落叶谱上的秋声(1/2)

立秋的风刚刮过三遭,老梧桐的叶子就开始往地上撒金。音乐角的木台上,积了层脆生生的叶,孩子们踩上去“咔嚓”响,像踩碎了一捧晒干的糖。豆豆的铁皮罐里,蝉蜕换成了梧桐叶,他说“秋天的声音是脆的,得用叶子当琴键”,摇着罐子跑时,叶与叶碰撞的“沙沙”,混着远处卖糖炒栗子的“哗啦”,把整个社区的秋意都晃醒了。

小周的快递车上,多了个竹编小筐。筐里装着街坊们塞的“秋礼”:李婶给的新摘的枣,王伯晒的南瓜子,张叔用糖画剩下的糖稀熬的“糖脆”。他的录音笔里,又添了新的声——菜市场里“新下来的冬枣嘞”的吆喝(比夏天的香椿声沉了些,带着点饱满的暖),粮店门口碾小米的“轱辘”声(像老石磨在哼歌),还有傍晚巷口蛐蛐的“唧唧”(比蝉鸣软,像藏在草里的悄悄话)。有回送货到粮店,他蹲在碾米机旁录了半小时,回来编进《秋囤谣》,唱到“小米黄,囤满仓”时,故意学碾米机的“轱辘”调,逗得孩子们捧着肚子笑,连周大爷的京胡都跟着“轱辘”转了个弯。

周大爷的京胡盒里,垫了层晒干的桂花。他说“秋声得带点香”,拉《桂风》时,弓子一荡,像有金桂从弦上飘下来,落在孩子们的头发上;拖腔时手腕轻颤,又像蛐蛐躲在叶底唱,尾音缠着木台的落叶打旋。他教孩子们认“秋音符”:“你看这梧桐叶边卷了,就像唱‘啦’要收着点尾;桂花粒圆滚滚,就像‘嗦’得唱得圆乎乎。”孩子们捡来桂花撒在琴谱上,拉琴时总忍不住低头闻,音符里都裹着甜香,像把桂花糖含在了舌尖。

林老师的“诗乐课”,添了秋的韵脚。她带孩子们读“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让豆豆用铁皮罐摇出“雨后落叶的潮声”,知弦的小提琴拉“松间明月的清”,周大爷的京胡衬“石上清泉的脆”。读到“明月松间照”时,正好有片梧桐叶落在林老师的诗稿上,叶尖沾着颗桂花,她笑着把叶贴在稿纸上:“这是秋天给咱们的批注。”孩子们立刻学样,把落叶贴在自己的声音日记里,每片叶都成了会说话的标点。

望舒在音乐角的木台上,摆了个“秋声收集罐”。街坊们路过,就往里丢点“会发声的秋”:张叔丢了块炒栗子壳(摇起来“咔嚓”响),李婶丢了串干枣(晃着“哗啦啦”),王伯丢了片南瓜花(干透了,碰着“沙沙”轻)。罐口贴了张纸条:“丢进你的秋,长出大家的歌。”没过几日,罐子就满了,摇起来“咔嚓哗啦沙沙”响成一团,像把整个社区的秋天都装进了罐里。

秋分那天,社区办了“秋声音乐会”。木台周围摆满了街坊们的“秋产”:李婶的枣筐、王伯的南瓜、张叔的糖炒栗子摊,香气混着琴声漫开,像把秋天熬成了罐甜粥。开场是豆豆的《落叶琴》,他抱着铁皮罐和小提琴,摇罐的“沙沙”撞着琴音,叶尖的金、琴声的亮、桂花的香,在台上缠成了团暖雾;接着是小周的《囤粮谣》,录音笔里的碾米声、吆喝声被他编进吉他弹唱,唱到“栗子香,满街坊”时,张叔突然往台下抛栗子,“砰砰”落在竹筐里,倒成了最应景的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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