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邮戳里的松香(2/2)

望舒的指尖抚过“苏”字,忽然想起外婆总说自己姓苏,却在镇上登记时写的“林”。她突然想起顶流粉丝都知道,他工作室的首席设计师笔名就叫“苏”,擅长用银杏元素,却从没人见过真人。她把汇款单凑近阳光,纸背隐约透出个浅浅的印,是枚模糊的邮戳,日期正是她十岁那年生病因的日子——原来外婆当年匆匆下山,不是只为送块帕子。

走到山腰的岔路口时,豆豆突然指着远处的镇子喊:“邮筒!”青灰色的邮筒立在老槐树下,漆皮剥落处露出木头的纹路,像极了老庙里那根刻着字的梁柱。望舒摸出布包里的银杏绣图,想了想,又从药篓里取出颗裹着糖浆的白果,一起塞进信封。

收信人栏里,她犹豫片刻,写下“苏婆婆”三个字。

投信的瞬间,风卷着松针掠过邮筒顶,发出细碎的响,像谁在远处轻轻应了声。望舒望着山下渐醒的镇子,忽然觉得那些没绣完的花、没说尽的话,正顺着融雪的水流、顺着邮筒里的松香,往时光深处漫去——它们不会消失,只会在某个清晨,像庙后的银杏果那样,悄悄落在等待的人掌心。

走了很远,豆豆回头指着邮筒,突然说:“姐姐你看,邮戳在发光呢。”望舒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晨光正落在邮筒的铜制邮戳上,折射出的光斑里,仿佛有半朵银杏花,正在慢慢舒展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