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冰融时的新韵(2/2)

有个戴毛线帽的姑娘站在台下听了很久,手里捏着张褪色的旧照片。等曲子弹完,她红着眼圈走过来,说自己是从外地回来的,照片上是小时候住的老院,“院里也有棵梧桐树,冬天冰棱化水的声,跟这儿一模一样”。望舒请她留下听排练,她却摇摇头:“我就是来确认一声,原来不是我记错了,是这声里有家的味道。”临走前,她把照片留在了音乐角的木台上,背面写着:“谢谢你们,把乡愁谱成了能听见的暖。”

傍晚收工时,大家发现木台的裂缝里,冒出了点绿——是去年秋天落下的梧桐籽,被冰融水一泡,竟发了芽。豆豆蹲下来看,小声说:“它是不是也在听咱们唱歌?”阿哲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是呢,它把冰融的声、琴音的暖都记在根里了,等春天一到,就会长成新的梧桐,给咱们的歌当听众。”

夕阳把木台染成金红色,冰融的水滴还在敲着石板,像在数着日子。周大爷的京胡声、豆豆的小提琴、小周的吉他声混在一起,顺着巷口的风飘远,惊飞了老梧桐上的麻雀,却惊醒了土里的花籽、石缝里的草芽。望舒望着那点新冒的绿,突然觉得,这冰融的声哪是结束,是序曲——是春天踩着冰棱的鼓点来了,是社区的歌,要跟着新抽的芽,往更暖的日子里长了。

张叔收摊时,特意在木台上放了个糖画——是棵小梧桐树,树干上缠着串音符,糖衣在余晖里亮闪闪的,像把整个冬天的暖,都凝成了能吃进嘴里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