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琴声漫过岁月河(1/2)
望舒十八岁那年,考上了音乐学院,专业是作曲。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没像同龄孩子那样雀跃着庆祝,而是抱着陆时砚的旧吉他,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弹了整整一下午《时光信笺》。
树叶绿得发亮,落在琴箱上沙沙响,像在给他伴奏。树干上的年轮已经绕了十几圈,当年刻的小字被岁月磨得温润,却依然能看清“陆望舒”三个字,旁边新添了行更小的字,是他刻的——“承弦音,续时光”。
“去学校报到时,把这把琴带上吧。”陆时砚走过来,拍了拍琴箱,“我当年带着它走进校园,如今该轮到你了。”
望舒抬头,看见父亲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像落了层霜。他突然发现,陆时砚的背有点驼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在舞台上意气风发的青年,却在琴声里沉淀出岁月的温润。
“爸,你教我弹最后一遍《时光信笺》吧。”望舒把吉他递过去,声音有点哑。
陆时砚接过琴,指尖在弦上顿了顿,才缓缓弹出前奏。调子比从前更慢了,每个音符都像在时光里泡过,带着点回甘。望舒坐在旁边跟着哼,哼到“橡皮屑粘在数学题上”时,突然想起小时候趴在地下室的地毯上,看父亲修琴的样子。
苏清颜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树下的父子俩,眼眶有点热。她手里拿着刚做好的琴包,用的是当年给念念做礼服剩下的最后一块银丝线布料,上面绣着棵完整的梧桐树,树根处缠着三圈琴弦,像把岁月捆得牢牢的。
望舒去学校那天,陆时砚和苏清颜送他到车站。他背着旧吉他,琴包上的梧桐叶在风里晃,像在跟家告别。“放假回来,教我们弹你写的新曲子。”苏清颜帮他理了理衣领,指尖触到他锁骨处的温热,突然想起他小时候攥着拨片划桌子的模样。
望舒点头,转身进站时,又回头看了眼——父母站在梧桐树下,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像幅舍不得翻页的画。他突然明白,所谓成长,不过是带着他们的琴声,往更远的地方走,却永远走不出那片梧桐树荫。
大学四年,望舒写了很多曲子,每首里都藏着家的影子。有首叫《树下的年轮》,用小提琴和吉他合奏,录音时特意去了老校区,让当年那棵树的风声也进了音轨。念念把这首曲子放在工作室的播放列表里,常有客人问:“这调子怎么听着这么暖?”
望舒毕业那年,陆时砚的巡回演唱会办了最后一场。压轴环节,他没像往常那样唱《三代星芒》,而是弹起了望舒写的《树下的年轮》。舞台背景是院子里的梧桐树,从幼苗到参天,一帧帧闪过,最后定格在父子俩坐在树下弹琴的画面。
望舒坐在台下,看着父亲在聚光灯下的身影,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天,父亲说的话——“琴是载体,弦上的故事才是根”。他摸了摸怀里的旧吉他,琴箱内侧的刻字被体温焐得发烫,像在回应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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