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1/2)

提笔将名字划去,赵高卷起竹简眯起双眼:“反客为主?韩辰既已出招,杂家奉陪到底。”

易水幽寒,北风凛冽。

“渡河便是秦境,看来我们来得稍晚。”

舟首的白袍老者抚须而笑,语气从容。

身旁仗剑而立的银发男子淡淡道:“早晚无妨,只望那些人别死得太快。”

老者遥望彼岸,笑意更深:“武安君亲至实在意外,莫非受那位先生所托?”

李牧掌风轻推,小舟倏然加速:“难道逍遥兄是应援而来?”

逍遥子抚剑莞尔:“贫道不过凑个热闹。

若那位真需求助,这咸阳城我可不敢来。”

登岸时,逍遥子取出剑匣悬于腰间。

李牧见状肃然:“不想逍遥兄已执掌道门,失敬。”

“一剑之威怎敌千军?”

逍遥子轻叩剑柄,“武安君莫非取笑贫道?”

李牧摇头指向佩剑:“可否借剑一观?”

竹林中忽闻剑鸣。

逍遥子手中雪霁应声出鞘,青锋映着寒芒。

这柄位列剑谱第六的名器,不仅锋芒毕露,更象征着道家掌门的至高地位。

剑身修长,通体碧似秋水,较寻常佩剑长出尺余,凛冽剑气在暮色中流转。

名剑果然非同凡响。

李牧指尖拂过剑脊赞叹道。

他将雪霁奉还时目光灼灼:一柄绝世神兵,可抵千军万马。

逍遥兄的雪霁如此,先生的残虹亦是。

逍遥子收剑归鞘,衣袂翻飞间朗笑道:剑之真意岂在外评?贫道自知不敌先生锋芒,但求在这咸阳城中寻得二三对手,为这柄老友开锋。

说罢青衫已飘然远去。

李牧抚摸着腰间镇岳剑的鎏金吞口,方正的面庞浮现战意。

咸阳城西,原本权倾朝野的吕不韦府邸如今张灯结彩。

官府早已清空方圆十里的百姓,唯有几个杂役在洒扫石阶。

暮色渐浓时,两盏猩红灯笼高悬府门,火光在晚风中明灭不定。

胜七环抱巨阙立于左,墨鸦垂手侍立右侧。

忽有夜风骤起,灯笼里烛火倏忽熄灭。

待仆人重新点燃时,二人同时睁眼。

开中门!墨鸦话音未落,长街尽头已现三人身影。

楚南公拄着蟠龙杖蹒跚而来,身后英布、季布各捧锦盒。

老人对着灯火拱手:老朽倒是拔了头筹。

阴影处的密室中,田光凝视水晶镜中的景象叹息:未料楚国鸿儒竟率先背弃宗庙。

兵主长老眼中精光暴涨:连败两阵,罗网亦折戟沉沙。

南公择木而栖,原也在理。

田光五指收紧,骨节泛白,从衣襟内取出一枚青铜令牌:“空手登门未免失礼,此物便赠予那位先生吧!”

翻转的令牌上,“神农”

二字灼灼生目。

神农令现,九州动荡——昔年逼杀秦将白起,今朝剑指当朝国师。

可叹此刻,那人稳坐高堂,农家却已风雨飘摇。

“地泽生万物,神农永不朽……”

田光攥紧令牌,喉间滚出低吟,“王侯将相,岂由天命定?”

***

楚南公踏入国师府,目光未扫亭台楼阁,径直掠向正厅。

侍者奉茶垂首:“国师大人稍候便至,请贵人静待。”

老人阖目颔首。

今夜不容有失,半分差池便是万丈深渊。

新客至。

韩非三人踏入门槛,连卫庄也敛了冷色,与盖聂一同执礼。

“天下豪杰,谁肯错过这场盛宴?”

楚南公闭目缓言。

韩非拂袖入座:“南公谬赞。

韩某不过儒门末学,师长设宴,自当叨扰。”

楚南公倏然睁眼,目光扫过纵横双剑:“二位鬼谷高足,莫非也为观礼而来?”

卫庄掌按鲨齿,盖聂沉声答道:“今夜,家师亦将莅临。”

“鬼谷子亲至?”

楚南公眉峰骤聚。

世人皆道那位早已仙逝,唯他知晓——那袭青衫仍游走于山河之间。

此局,恐生变数。

府门外再闻车辙声。

四驾马车停驻,御者腰悬酒葫,未及停稳便仰头痛饮。

墨鸦与胜七抱臂未动——此等人物,不值他们折身相迎。

“荆轲!”

车内传来低斥,“误了正事,你担待不起!”

醉汉咂舌收葫。

燕丹踏帘而出,盗跖与高渐离紧随其后。

“好生气派的宅院!”

荆轲眯眼打量着朱漆大门,酒气混着夜风散开。

墨鸦神色淡然地说道:“巨子来得早了,还请入府稍候,还有不少贵客未到。”

盗跖眉头一皱,正要上前与墨鸦争辩。

燕丹虽已非燕国太子,但身为墨家巨子,无论身处何地皆是座上宾,岂能如此怠慢!

荆轲伸手拦住盗跖,燕丹面色平静,向墨鸦和胜七拱手一礼,带着两人径直走入国师府。

夜色渐深,宾客陆续到来,原本冷清的府外此刻已是高朋满座。

不仅诸子百家的高手云集,六 ** 公贵族亦来了许多。

众人都想亲眼目睹这场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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