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守契族：银瞳溯古源（2/2）

她看到了！冰壁之中，呈现的是一片浩瀚的星空背景。一艘艘形态各异、风格与当前文明截然不同的星舰，正环绕着一颗蔚蓝色的星球——那分明是她所居住的世界！一些星舰似乎完好，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而另一些则明显受损，冒着不详的黑烟，甚至有碎片正在剥离坠落。

“天外访客，亦或……失落归人？”冰裔首领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解说这凝固历史的旁白。“万载之前，他们降临于此。带来知识，带来火种，亦带来……争端与‘蚀’之灾厄的源头。”

他的话音未落，冰壁上的影像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或者说，它本就是一段被冻结的动态历史），开始流转。

云昭看到，那些完好的星舰中，走出了一些身着流线型服饰、气质温和的“人”，他们与星球上的一些原始部落接触，传授知识，建立初步的联系。而另一些受损星舰中逃离出来的幸存者，则显得更加急迫，甚至……有些诡异。他们似乎在利用某种危险的技术，试图修复自身，或是……与本土生命进行某种激进的“融合”实验？

冲突不可避免地爆发。

影像快速流转，展现着战争的惨烈。光芒四射的能量武器与本土觉醒的、操控自然元素的古老力量碰撞。天空被撕裂，大地崩毁。最终，一幅画面定格——那艘最为庞大、受损也最严重的星舰，其核心区域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一种漆黑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能量物质，从爆炸中泄漏出来，如同瘟疫般开始蔓延，侵蚀一切接触到的生命与物质！

“蚀……”云昭喃喃道。这就是“蚀”的起源！它并非天然存在，而是来自天外文明失控的科技造物，或者说……是某种实验事故的产物！

“此为‘蚀’之本相，”冰裔首领道，“乃失控的‘共生体’，原意是为修复与进化，然其基础逻辑崩坏，转为掠夺与吞噬一切有序能量与物质，以维系自身存在。”

紧接着，冰壁影像再变。显示那些较为友善的“先民”势力，联合了星球上部分最强大的远古先民（其中一些人的眼眸，赫然呈现出守契族般的银色！），动用了某种汇聚全球能量脉络的惊天手段，将那泄漏的“蚀”之本源主体强行封印、放逐至星球内部的某个异度空间，也就是后来所谓的“北冥之眼”深处。而散逸在外的小部分“蚀”则无法彻底清除，只能加以抑制。

为了确保封印长久，也为了监督“蚀”的状态，防止其卷土重来，更为了……赎罪与观察，留下的“先民”与远古先民中的佼佼者，共同立下了“星陨之契”。

“契之核心，非止于封印。”冰裔首领的银白眼眸看向云昭，“更在于‘观察’与‘引导’。观察此界文明能否在‘蚀’之阴影下，走出自身之路，亦或重蹈覆辙，彻底倾覆。引导具备潜力者，汇聚力量，于关键时刻，加固封印，或……做出终极抉择。”

“而星钥，”他的目光落在云昭手边的匕首上，“即是引导之信物，亦是……开启最终抉择之门的权限凭证之一。”

“至于汝所见的、外围那些银瞳遗族，他们乃是当年立誓守护此地的远古先民后裔，血脉虽因与本土通婚而稀释，记忆虽因岁月流逝而残缺，但守护之责，却通过血脉与本能的呼唤，代代相传至今。”

真相如同冰山浮出水面，庞大而惊人。

天外访客，失控实验，灾厄源头，联合封印，观察之契……这一切，远比云昭想象的更加古老，也更加复杂。

“那么，‘蚀’如今再次活跃，甚至能侵蚀像萧彻那样的‘容器’，又是为何？”云昭抓住了关键，追问道，“前朝的实验，与此又有何关联？”

冰裔首领缓缓抬手，指向冰壁的更深处。

“契约之力，随岁月流转，亦会衰减。而某些‘意外’，以及……智慧生命对力量永无止境的贪婪，往往会成为打破平衡的推手。”

“关于前朝，关于‘容器’……”

他的话音未落，众人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痛苦与茫然的呻吟。

云昭回头，只见被石猛扛在肩上的谢衡，不知何时已然苏醒。他正怔怔地仰头望着那巨大的冰壁，望着其中封存的、那艘最为庞大的、正在发生爆炸泄漏漆黑能量的星舰核心区域，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嘴唇翕动，喃喃地吐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

“那……那是……‘晶母’……核心？控制……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