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机关阵：沙盘演皇城（2/2）

“督公！” 兵部尚书李崇文脸色苍白，指着沙盘西北角代表阴山方向的区域，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金狼前锋…已冲破最后一道烽燧！游骑哨探…最迟明日午时…便能…便能出现在京畿外围！我们…我们…”

“慌什么？” 赵无伤阴柔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铁鞭抽打在殿内每一个人的心上，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他枯瘦的手指，如同精准的指挥棒，缓缓点在沙盘上代表京城坚固外城墙的位置。

“京城，九门锁钥，墙高池深，乃天下第一坚城！金狼纵有三十万铁蹄，想啃下这块硬骨头，也得崩掉他满嘴獠牙！”

他的手指移动，精准地落在沙盘上代表德胜门瓮城的微缩模型上。

“李尚书，神机营的火炮，三门之中，以此处最为紧要！瓮城狭窄，正是发挥火器之威的绝地！本督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明日日落前，给杂家把库存的所有‘神火飞鸦’、‘一窝蜂’，全给杂家架到德胜门瓮城的藏兵洞里！听清楚，是…所有！”

“所有？！” 李崇文倒吸一口冷气，“督公！那…那安定门和西直门…”

“安定门？” 赵无伤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手指看似随意地划过安定门方向沙盘上代表护城河冰面的区域，“护城河冰面厚达三尺，正利于敌骑冲击。此地…交予五城兵马司和京营步卒，多备火油、柴薪、金汁！待敌骑踏上冰面…便是火海炼狱之时！”

他手指再次移动，落向沙盘上代表西直门的位置，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

“至于西直门…周总兵！”

京营总兵周武魁立刻躬身：“末将在！”

“着你部最精锐的五千藤牌手、长枪兵，死守西直门外郭！记住！只守外郭！城门…不必死堵！” 赵无伤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诡异，“必要时…可…佯败！诱敌深入！”

“佯败？诱敌深入？！” 周武魁猛地抬头，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西直门外郭之后便是相对脆弱的居民坊市！一旦被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督公！这…这是为何？西直门若失…”

“为何？” 赵无伤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周武魁的质疑，“执行命令！本督…自有道理！莫非…周总兵想抗旨？” 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高台边悬挂着的那卷盖着刺目玉玺大印的“监国诏书”。

周武魁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再不敢多言，只能颤声领命：“末将…遵命！”

赵无伤不再看他，目光转向沙盘上代表皇宫的位置，声音恢复了阴柔，却带着更深的寒意：

“至于皇城…乃社稷根本，不容有失。调…铁浮屠一部，入皇城戍卫！赫连都尉…也该回来了。”

提到“铁浮屠”和“赫连山”，赵无伤眼底深处那抹幽蓝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

就在这时！

一名小太监跌跌撞撞地冲进殿内，脸色惊恐欲绝，扑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

“报！督公！暖阁…暖阁出事了！陛下…陛下他…碰了那镜子…然后…然后整个暖阁…都被…都被一种暗金色的光…封…封住了！像…像个大金蛋！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里面一点声音都没了！”

“什么？！” 殿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目光骇然望向赵无伤！

赵无伤枯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狻猊令牌在袖中再次传来灼烫的刺痛！他猛地扭头，阴鸷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狠狠刺向皇宫深处暖阁的方向！眼底深处，第一次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和…失控的怒意！

金蛋？封住了？！

那白骨镜匣…那该死的圣女血脉…还有那被强行融合的龙气与蛊毒…究竟引发了什么？！

然而，就在他心神剧震的刹那——

武英殿偏殿巨大的殿门被猛地推开！一股裹挟着冰碴和硝烟气息的寒风狂灌而入！

一名浑身浴血、甲胄破碎、几乎看不出人形的传令兵，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恶鬼，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他手中高举着一卷被血污浸透、边缘露着三道断裂血环的羊皮卷轴！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极致的恐惧和绝望，如同丧钟般狠狠砸在死寂的殿内：

“急报！急报——！！！”

“皇陵！皇陵…炸了！！”

“守陵卫…全军…覆没！！！”

“有…有东西…从…从太祖陵里…爬…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