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民心沸：暴君终遭弃（2/2）

“陛下！陛下不可再往前了！”

萧彻血金色的瞳孔冰冷地注视着他，利爪微微抬起，杀意弥漫。

福海吓得几乎瘫软，但依旧强撑着，泪流满面地磕头哭喊：“陛下！老奴等贱命死不足惜！可那里面……那里面藏着不少无处可逃的苦命人啊！都是些做杂役的粗使宫人，还有几个没了依靠的小主子……求陛下开恩！给他们一条活路吧！叛军……叛军快要杀到了！让他们散了吧，各自逃命去吧！”

他身后跪着的那些宫人也都跟着磕头哭泣，哀声一片。他们并非要阻拦皇帝，而是在这末日降临的时刻，为自己、也为那些躲藏在密道附近杂物房里的、更加卑微的同伴，乞求最后一线生机。他们知道密道是皇帝最后的退路，他们不敢奢求同入，只求皇帝能“开恩”，让他们不至于被即将涌入的叛军屠戮，或者……被皇帝盛怒之下顺手碾死。

云昭的心猛地揪紧了。她看着那些苍老或稚嫩的脸上绝望的泪水，看着他们在那非人威压下瑟瑟发抖却依旧不肯散去的姿态，只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萧彻的回应，是一声不耐烦的、充斥着暴戾的低吼。他抬起的利爪没有丝毫犹豫，带着撕裂风声的力量，就要朝着拦路的众人挥下！在他如今的认知里，任何阻碍他回归王座的存在，都该被清除！

“不要！”

云昭失声惊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猛地挣扎了一下！

或许是她的惊呼，或许是那挣扎带来的细微干扰，又或许是“蚀”判断清理这些蝼蚁会浪费时间……萧彻挥下的利爪，在最后一刻偏转了方向，狠狠砸在了众人身旁的白玉拱门上！

轰隆！

精美的拱门应声而碎，碎石飞溅，将几个跪得近的宫人打得头破血流，惨叫倒地。

“滚！”萧彻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冰冷破碎的音节，不再理会那些连滚爬爬、哭喊着四散逃开的人群，夹紧云昭，一步踏过废墟，冲入了幽深的密道入口。

黑暗吞噬了他们的身影。

密道之外，只留下破碎的宫门，斑驳的血迹，和那群在皇帝最后的“仁慈”（或者说无视）下，侥幸捡回性命、却依旧前途未卜的卑微宫人，在越来越近的叛军喊杀声中，发出劫后余生却更加绝望的哭泣。

民心似水，既能载舟，亦能覆舟。

而当水已沸腾，舟……终将被弃于烈焰焚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