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晶瞳冷：君王瞰战场（1/2）

皇都城头，风声鹤唳。

萧彻独立于承天门最高处，玄色龙袍在渐起的夜风中鼓荡，如同一面不祥的旗帜。城外，叛军营地的灯火连绵如星河，又似无数贪婪窥伺的兽瞳，将皇都紧紧环抱。战争的喘息声，隔着厚重的城墙也能清晰听闻——金属的摩擦、战马的嘶鸣、还有那数万人汇聚而成的、压抑而亢奋的低沉嗡鸣。

臣子和将领们恭敬地垂首立于他身后数步之外，无人敢靠近，更无人敢轻易出声。陛下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太过冰冷，太过非人，那是一种混合着极致暴戾与极致压抑的恐怖平静，仿佛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萧彻的目光，并非散漫地扫视整个战场。他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精准地、久久地锁定在叛军中军大帐的方向，锁定在那个隐约可见的、立马于阵前的玄甲身影——凌玄。

在他的视野里，世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质感。

寻常人看到的或许是旌旗招展、刀枪如林。但他那双已然彻底化为冰冷金色的竖瞳，却能穿透这表面的喧嚣，“看”到更多。

他能“看”到叛军营地中能量流动的微弱轨迹——篝火的热浪扭曲空气，战马奔腾残留的体温印记，甚至某些大型攻城器械内部结构传导应力时产生的细微能量场…这些杂乱的能量流，如同淡薄的、不断变幻色彩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叛军营地。

而其中，最醒目、最刺眼的一道能量源，正来自于中军帐前！

那能量并非炽热，而是一种冰冷的、锐利的、带着强烈秩序感的幽蓝色！它稳定而强大，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却又散发着令人极度不适的排斥感和威胁性！那能量的核心，正是源自凌玄的左臂——那支狰狞的机关臂！

在萧彻的“晶瞳”视野中，那不再是一支单纯的机械手臂，而是一个高度凝聚、不断运转、与周围血肉之躯既结合又排斥的诡异造物！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与他体内躁动不安的晶簇产生了强烈的、令人牙酸的共鸣，既吸引，又排斥，如同磁石的同极相斥，带来阵阵心悸与刺痛。

【威胁…优先清除目标…吞噬…可进化…】

脑内的低语因这清晰的“看见”而变得愈发尖锐和急切，充满了对那同源力量的贪婪与敌意。

萧彻强行压下体内因这“看见”而愈发汹涌的躁动和渴望，将目光艰难地从凌玄身上移开，投向更广阔的战场布局。

他的思维速度变得极快，大脑如同被冰冷的泉水洗涤过，剔除了所有属于“人”的犹豫、恐惧和情感波动，只剩下绝对理性的计算和推演。

叛军的营寨分布、壕沟走向、器械布置…在他眼中迅速转化为一道道数据流。何处兵力雄厚，何处看似薄弱实则可能是陷阱，何处粮草囤积，何处指挥系统可能存在延迟…无数信息被他那非人的感官捕捉，再被那冰冷剔透的理智分析、整合。

他甚至能大致估算出叛军首次攻城可能投入的兵力、主攻的方向、以及可能动用的那种“非人”力量的强度。

这是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他仿佛一分为二：一部分是深陷痛苦、被非人欲望和力量侵蚀的囚徒；另一部分，则成了一个高踞云端、冷漠俯瞰棋盘、精确计算着每一步得失生死的…神只或魔物。

“传令。”他忽然开口，声音平稳冰冷，没有丝毫起伏，如同金石交击，砸碎了城头令人窒息的沉默。

身后的将领们浑身一凛，连忙躬身：“请陛下示下！”

“弩炮营前移三十步，集中于东南巽位，标尺下调两分，覆盖叛军左翼前沿壕沟与拒马区域。”他语速不快，每一个字却清晰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们第一波试探性攻击，会从那里开始，意图清除我外围障碍。”

一名将领愕然抬头：“陛下，叛军左翼看似兵力最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