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江南赴任,旧部之托(2/2)
谢珩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手臂被侍卫的刀划破了一道小口,鲜血正顺着袖口往下渗。林微的声音突然从铜镜里传来,带着几分急促:【谢珩!你受伤了!快找块干净的布包扎一下,别感染了!】
谢珩低头一看,才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刚要找布条,就见阿福递来一块干净的帕子:“公子,用我的帕子吧,这是我娘给我绣的,还没舍得用呢。”
谢珩接过帕子,刚要包扎,就听铜镜里传来林微带着怒意的声音:“谢珩你这个笨蛋!逞什么英雄!刚才明明能躲,非要硬扛,是不是觉得自己刀枪不入?下次再敢这样,我就天天在你耳边念酸诗,从‘关关雎鸠’念到‘床前明月光’,念得你吃饭都没胃口!”
那语气又急又凶,可谢珩却听出了藏在话里的担忧。他对着铜镜无奈地笑了笑,声音放轻:“知道了,下次一定小心,不让你担心。”说着,笨拙地用帕子缠住伤口,却没注意到帕子边角绣着的小福字,被鲜血染得有些发红。
刘通判这时走上前来,看着谢珩的手臂,连忙说:“谢大人,前面不远处有个医馆,我带您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谢珩摇摇头:“不必了,一点小伤,不碍事。我们先入城,安置好后,再商量查案的事。”
刚到城门口,就见一个穿着孝服的妇人跪在路边,妇人手里举着个木牌,木牌上用墨写着“求谢大人为夫申冤”,字写得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绝望。谢珩让刘通判先带着众人去驿站,自己则走到妇人面前,弯腰问道:“大嫂,你有什么冤屈,慢慢说,只要本官能帮上忙,定不会推辞。”
妇人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嘴唇干裂起皮:“大人,民妇的丈夫是寒山寺的和尚,法号了尘。昨天梁氏的人突然闯进寺庙,说他偷了寺里的‘宝贝’,不由分说就把他杀了!可我丈夫为人老实,连别人的一针一线都不碰,怎么会偷东西?肯定是他们怕我丈夫看到了什么秘密,才杀人灭口!”
谢珩心中一沉,看来寒山寺的地窖里,确实藏着梁氏不敢让人知道的东西。他刚要安慰妇人,就见妇人从怀里掏出个蜡丸,蜡丸外面裹着一层油纸,显然是精心保存的。妇人把蜡丸递过来,双手还在发抖:“这是我丈夫临死前,让小和尚圆空偷偷交给我的,说里面有重要的东西,让我务必亲手交给谢大人。他说只有您,能还他一个清白。”
谢珩接过蜡丸,入手沉甸甸的,蜡皮上还带着妇人手心的温度。他对着妇人承诺:“大嫂放心,我定会查清真相,为你丈夫申冤。”妇人对着他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出了红印,才慢慢起身离开。
回到驿站,谢珩关上门,小心翼翼地剥开蜡丸——里面是一张叠得整齐的宣纸,纸上写着一串奇怪的数字和符号,“△3-15”“□5-28”“○7-42”,像是密码,又像是某种标记。
“这是什么啊?”阿福凑过来,挠着头,一脸困惑,“看起来像账本上的页码,可前面这些三角、方块,又是什么意思?”
谢珩把纸铺在桌上,仔细观察。纸上的字迹是了尘和尚的,笔锋稳健,不像是慌乱中写就,显然这些符号和数字早有准备。他摸出袖中的铜镜,在镜面上写下:“纸上的密码怎么破解?三角、方块这些符号,是不是和盐场有关?”
镜面很快亮起,字迹清晰:【这是梁氏的密文!他们用江南盐场的专属编号当密码本——“△”代表扬州盐场,编号是3;“□”代表苏州盐场,编号是5;“○”代表杭州盐场,编号是7。后面的数字,前一个是账本的册数,后一个是页数。不过具体的盐场编号对应表,你得去扬州府衙的档案库找,那里有官方登记的盐场编号总览。】
“府衙档案库?”谢珩皱起眉,“梁氏在扬州势力大,档案库肯定有他的人盯着,贸然进去会打草惊蛇。”
【今晚月黑风高,适合夜探。】镜面继续亮起,【我记得府衙档案库后院有个狗洞,是之前修墙时没堵严实的,足够一个人钻进去。你换上夜行衣,带个火折子,应该能悄悄找到编号表。对了,你伤口还没好,别太用力,要是疼了就吱声,我……我给你吹吹。】
最后那句说得小声,像是怕被人听见。谢珩看着镜面上的字,嘴角忍不住上扬,之前因伤口带来的痛感,好像都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