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授业周大儒,青眼得奥援(1/2)
谢珩收敛警惕,连忙躬身行礼:“学生谢珩,见过周先生。日前公堂之上蒙先生仗义执言,学生一直感念于心,今日不知是先生在此,多有失礼。”
周大儒摆摆手,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几分审视与温和:“老夫夜间素有来翰林院藏书阁翻阅典籍的习惯,这几日见你总在河工档案区域流连,时而蹙眉思索,时而提笔标注,倒不像其他新人那般浮躁。少年人,你这般执着于河工旧档,究竟所求为何?”
谢珩心中一动,知道周大儒此举绝非偶然,或许是在试探自己的本心。他挺直脊背,语气诚恳而坚定:“先生,学生所求,并非功名利禄,唯有‘求真’二字。先父谢谦当年因河工案蒙冤,至今未得昭雪。学生入翰林院修史,便是想从这些旧档中寻得蛛丝马迹,以正史实之误,还家父一个清白,这既是人子之本分,亦是对苍生的交代——毕竟河工之事,关乎万千百姓生计,容不得半分虚假。”
周大儒闻言,捋须点头,眼中的赞赏之色愈发明显:“‘求真’二字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如登天,尤其是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中。白日里赵衡刁难你的场景,老夫恰好在廊下撞见,他那般刻意寻衅,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别有用心。构陷忠良,歪曲史笔,此乃斯文扫地,更是国之不幸!”
他说着,从宽袖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铜令牌,令牌正面刻着“国子监藏书阁”字样,背面是繁复的云纹暗刻。周大儒抬手递向谢珩,却因手臂微颤,令牌不慎从指尖滑落,“当啷”一声掉在青砖地上。
谢珩连忙俯身捡起,见令牌边缘打磨得光滑温润,显然是常年摩挲所致,连忙双手奉上:“先生小心。”
周大儒尴尬地轻咳一声,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人老了,手脚也不利索了。老夫…手滑了。这令牌你收好,国子监藏书阁顶楼藏着工部移送的全套旧档,从历年河工实录到拨款核查文书,无一不全,都是当年直接归档的原始副本,比翰林院的卷宗更详实。持此令,你可随时入阁查阅,无人敢拦。”
谢珩捧着令牌,只觉得触手温凉,却重若千钧。这枚令牌不仅是查阅资料的权限,更是一位清流领袖对自己的认可与庇护。他再次深深躬身,额头几乎触到衣摆:“学生何德何能,敢受先生如此厚爱?这份恩情,学生没齿难忘!”
“你无需谢我,老夫只是不想让忠良之后蒙冤,更不想让青史被奸人玷污。”周大儒摆摆手,语气郑重起来,“赵衡那人心胸狭隘,学问浅薄,却最善钻营,他是瑞王安插在翰林院的眼线,你日后与他周旋,务必多加小心。修史一事,要眼明心亮,不唯上,只唯实,切不可被党争裹挟。”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老夫在国子监尚有值守,若你查阅旧档时遇到阻碍,或是对史料有不解之处,可直接去国子监东厢房寻我,老夫倒也能为你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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