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账簿为证，商户上京（1/2）

[谢珩查王老汉疑点]

梁氏逼迫商户请愿的阴谋彻底败露后，皇帝下令将带头造谣的梁府家丁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那位招供的管家更是被打入大牢，京中关于“谢珩苛待商贾”的流言不攻自破。但“密谋分赃”的伪造书信风波未平，谢珩刚从东宫赶回驿站，就见御史台的人守在门口，虽未明说拿人，却也透着十足的压迫感。他强压心神应付过去，深知梁氏这招“借刀杀人”比流言狠毒十倍，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考察在即，谢珩不敢分心，每晚依旧挑灯夜读，桌上的烛台都烧融了好几截。这日傍晚，他刚从御史台回来，远远就见驿站门口围了一大群人，对着里面指指点点，还有不少人在低声议论。他心中一惊，快步上前分开人群，只见十几位衣着朴素、面带风霜的汉子围在驿站门口，为首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手里高高捧着一叠厚厚的账簿，直挺挺地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膝盖下的布料都被露水打湿了。

“草民王老汉，叩谢青天大老爷谢大人！求您为我们江南盐户做主啊！”老者声音洪亮，带着浓浓的江南口音，悲愤之情几乎要溢出来，感染了周遭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驿站的驿丞急得满头大汗，想扶又不敢扶，只能在一旁劝：“老人家，您快起来啊！谢大人还没回来，您这样跪着像什么话……”

“谢大人不来，草民就跪死在此处！”王老汉性子执拗，脑袋一昂，半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谢珩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扶住老者的胳膊，用力将他搀起来：“老人家，快请起！地上凉，小心伤了膝盖。有什么冤情，您慢慢说，只要是本官能办到的，定当竭尽全力为你们做主。”

王老汉被扶起后，依旧紧紧抱着那叠账簿，老泪纵横地抹着脸：“大人！草民是扬州府的盐商，祖上三代都靠经营盐场过活。三年前，梁氏的侄子梁远带着一群打手闯进我家，硬生生把盐场给强占了！不仅如此，他还反咬一口，诬陷我偷税漏税，买通衙门伪造判决书，把我家里的家产抄了个精光！”

他颤抖着将账簿递到谢珩面前，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大人，这是盐场历年的账本，上面白纸黑字记着梁远强占资产、篡改营收的勾当！还有当年衙门的判决书，那印章都是假的，我们这些商户一眼就能看出来！”

递账簿时，王老汉袖中突然掉出半块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个清晰的“梁”字。他慌忙弯腰去捡，动作急切得有些反常。谢珩眼角余光瞥见那半块玉佩，心中一震——这分明是梁氏家族核心成员才有的信物，王老汉的身份绝不止普通盐商那么简单！但他表面不动声色，顺势接过账簿，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

入手的账簿沉甸甸的，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还附着不少商户的红手印，显然是积攒了许久的证据。他快速翻看几页，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梁远强占商户资产、伪造文书的手段，竟和淮安的张世昌如出一辙，显然是梁氏在背后默许甚至指使的。

“各位乡亲，你们受苦了。”谢珩合上账簿，语气郑重，“这份证据我收下了，你们放心，我谢珩在此立誓，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大家一个公道！”

他转身对一旁的驿丞吩咐道：“驿丞大人，麻烦你安排这些乡亲们住下，房间要干净暖和，饮食起居务必周到，所有开销都记在我的账上。”

站在一旁的阿福悄悄拉了拉谢珩的袖子，哭丧着脸小声嘀咕：“公子，咱们那点俸禄本来就不多，这一下子住十几个人，怕是很快就要见底了……这个月别说肉包子，咱俩怕是连咸菜窝头都快吃不上了！”但一转头看到受伤的商户，他又立刻撸起袖子，语气坚定，“不过没事！我阿福饿几顿不打紧，乡亲们的公道必须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