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沉眠之海，真实之躯（1/2）

“引路人？”

林风将楚云汐护在身后，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那道白袍身影。灵魂深处那异变的起源道种微微震颤，并非敌意，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与警惕。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存在，与那些冰冷的“观察者”截然不同，但其本质，同样深邃如渊，不可测度。

楚云汐也紧绷着身体，永恒道韵在指尖流转，尽管在这片“沉眠之海”中，她的力量被压制得厉害，但守护林风的意志不曾动摇。源初意识所化的光点，也静静悬浮在林风肩头，散发着微弱的、探寻的波动。

“不必紧张。”白袍人影的声音依旧平静，他（她）缓缓抬起手，指向周围无尽的灰色沙海，“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墨’。如你们所见，这里，是‘沉眠之海’，是无数‘世界泡’的归寂之地，也是……‘真实’与‘虚妄’的夹缝。”

自称“墨”的存在，兜帽下的目光扫过林风三人，尤其在林风身上停留了片刻。

“能凭借自身意志，强行撕裂‘世界隔膜’，踏入此地的‘变量’，即便在无尽岁月中，也寥寥无几。你们……很有趣。”

“变量？世界泡？”林风捕捉着关键词，心中的疑惑更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些‘观察者’又是什么？我们所在的‘诸天万界’，真的只是一个……程序？”

墨微微颔首，又轻轻摇头：“是，也不是。用你们能够理解的概念来说，你们诞生的那个‘诸天万界’，确实是一个被精心构建的‘模因试验场’，用于观测特定规则下的文明与个体演化。所谓的‘系统’、‘道种’、‘终焉’，都是试验场内的设定参数。”

他（她）的话，如同重锤，再次确认了那残酷的真相。

楚云汐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林风的手。

“但是，”墨的话锋一转，指向林风，“‘程序’无法完全定义‘生命’，尤其是……像你这样，能够诞生‘超脱意志’的生命。你的反抗，你的选择，你最终打破壁垒的行为，本身就已经超越了‘试验场’的框架，触及了……‘真实’的边缘。”

“真实？”林风皱眉，感受着周围灰色光沙那无处不在的排斥与同化感，“这里就是真实？这片死寂的沙海？”

“这里，是通往‘真实’的起点，亦是埋葬无数‘可能性’的坟墓。”墨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你们感受到的排斥，并非恶意，而是你们的存在形态，尚未完全适应‘真实’的规则。你们……太‘虚’了。”

他（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向林风。

刹那间，林风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去了所有外在的力量伪装，灵魂与肉体最本质的结构，清晰地暴露在这片灰色沙海之中！他“看”到，自己的构成，并非纯粹的物质或能量，而是由无数细微的、不断生灭的……信息符文与某种虚幻的“灵质”交织而成！与周围那些缓慢流淌的、凝实而古老的灰色光沙相比，他确实显得……缥缈而脆弱！

就像一幅水墨画中的人物，突然被扔进了真实的沙漠，显得格格不入。

楚云汐和源初意识也是如此，她们的形态在这“真实”的视角下，都呈现出一种“非实在”的特性。

“我们……是虚幻的？”楚云汐看着自己有些透明的手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于这片‘沉眠之海’而言，是的。”墨收回手指，“但‘虚幻’并非否定你们的存在。恰恰相反，能够意识到自身的‘虚’，并渴望拥抱‘实’，这正是你们与众不同的开端。”

他（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林风身上：“尤其是你，林风。你体内那枚奇特的‘道种’，在撕裂世界隔膜时，似乎汲取了一丝‘沉眠之海’的本源，它正在发生某种……有趣的蜕变。这或许，是你能够在此地短暂存留的关键。”

林风内视己身，果然发现灵魂深处的起源道种，其核心处不知何时，多了一粒极其细微、却无比沉重、散发着与周围灰色光沙同源气息的……沙砾！正是这粒沙砾，勉强维持着他与这片真实环境的脆弱平衡，减缓着被同化的速度。

“我需要怎么做？”林风直接问道。他清楚，墨现身，绝不仅仅是为了给他们科普。

“适应，转化，凝聚……‘真实之躯’。”墨言简意赅，“唯有以真实的形态，才能在这片‘沉眠之海’中长久存在，才能探索更多的‘世界泡’，甚至……追寻那传说中真正的‘彼岸’。”

他（她）抬手，指向灰色沙海的深处：“在那里，存在着一些古老的‘遗骸’，是过去试图超脱、却最终失败的强大存在所留。它们的‘真实特质’尚未完全被沙海同化，或许能帮助你们加速这个过程。但同样，那里也栖息着一些……依靠吞噬‘虚妄之灵’为生的‘虚渊生物’，它们，是你们需要面对的第一道考验。”

机遇与危险并存。

林风与楚云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带路。”林风对墨说道。

墨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朝着灰色沙海的深处走去。他（她）的步伐看似缓慢，但每一步踏出，都与周围流淌的光沙产生某种奇异的共振，使得他（她）的身影在沙海中若隐若现，速度极快。

林风拉起楚云汐，调动起那异变的起源道种，勉强跟了上去。源初意识的光点也紧紧相随。

在沉眠之海中行进，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没有方向，没有参照物，只有无尽的灰色。力量在这里难以施展，更多的是依靠意志和对自身“存在”的维系。那无处不在的同化之力，如同细密的砂纸，不断磨损着他们的灵光。

不知前行了多久，周围的灰色沙海开始出现一些变化。一些巨大的、扭曲的、如同化石般的阴影，开始出现在视野的尽头。那是一些难以形容其形态的庞大残骸，有的像断裂的山脉，有的像枯萎的巨树，有的则完全超出了认知的范畴，它们半埋在光沙之中，散发着古老而死寂的气息。

“到了，‘遗骸荒原’。”墨停下了脚步，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小心，那些‘东西’……醒了。”

他（她）的话音刚落，前方一片如同巨大脊椎骨般的残骸阴影中，数道扭曲的、没有固定形态、仿佛由纯粹“饥饿”与“虚无”构成的灰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扑了出来！它们发出无声的尖啸，所过之处，连灰色的光沙都被暂时“吞噬”出了一片真空！

虚渊生物！

林风眼神一厉，下意识地就要调动起源权柄，却发现自己与“系统”的联系在这里几乎被切断！那些在“世界泡”内无往不利的规则定义之力，在此地效果甚微！

“用‘真实’的力量对抗‘真实’的威胁！”墨的声音及时传来，“感受你体内的那粒‘海砂’，引导它！”

林风瞬间明悟！他不再试图调用过去的法则力量，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灵魂深处，沟通那粒沉重而古老的沙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