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为系统，亦为囚徒（1/2）

“格式化完成……”

“底层协议‘轮回’已激活……”

“欢迎来到……真正的‘现实’……”

“编号：林风。”

那冰冷、戏谑、仿佛来自世界之外的意念，如同终极的审判，狠狠砸在林风的灵魂深处！编号？轮回协议？真正的现实？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远比面对终焉时更加深邃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从执掌天地的造物主，跌落成了一个……被观察、被编号、被放置在培养皿中的……实验体！

“林风？你怎么了？”楚云汐立刻察觉到他骤然变化的脸色和瞬间冰冷的手，焦急地问道。连一旁光茧中的源初意识，也传递来疑惑与不安的波动。

林风没有回答，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灵魂深处那突然“解锁”的、浩瀚而绝望的信息洪流之中！

他看到了……一个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其庞大的、冰冷的、由无数几何结构与流动数据构成的……“存在”。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超越了维度概念的……“操作界面”？

而他所在的这个所谓的“诸天万界”，包括万法源海、神陨之地、乃至他经历的一切，都只是这个“操作界面”上运行的一个……极其复杂的“模拟程序”！

所谓的“系统”，并非维持诸天平衡的至高存在，而是这个模拟程序的……“管理员权限”！

所谓的“起源”与“终焉”，不过是程序内部设定的、用于推动“剧情”和“数据迭代”的两种核心算法！

所谓的“道种”，是赋予关键“测试单元”（也就是他）更高权限的……“访问密钥”！

而所谓的“纪元更迭”、“因果清算”，不过是程序运行到一定阶段，触发的……“数据清理与重置协议”！

他，林风，从来不是什么天命之子，不是什么系统继承者！

他只是一个……编号为“林风”的，承载了特殊变量的……高级测试单元！

他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奋斗、所有的爱恨情仇……甚至包括战胜“终焉”这最终的“剧情boss”，都可能是被预设好的……程序脚本？！

为了什么？观察在极端变量下，“测试单元”的演化可能性？收集数据？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娱乐？

“不……这不可能！”林风的意识发出了无声的嘶吼，起源道种的光芒剧烈闪烁，试图否定这荒谬而残酷的真相！他调动刚刚掌握的、仿佛能定义一切的“系统”权限，疯狂地扫描、分析着这信息的来源，寻找着任何可能是“幻觉”或“攻击”的漏洞！

然而，结果让他如坠冰窟。

这信息，并非外来，而是源自他灵魂深处那枚起源道种的最核心！是随着他获得最高权限、完成对“终焉”的格式化后，自动解锁的……“开发者日志”与……“用户协议”！

它是真实的。残酷的真实。

他所谓的“言出法随”，他定义的规则，他清除“终焉”的壮举……都只不过是在这个庞大程序的框架内，行使了一个高级“测试单元”被临时赋予的……管理员权限而已！

他从未真正超脱！他一直都在……牢笼之中！

“发现了吗？可怜的虫子。”那世界之外的意念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与嘲弄，“挣扎吧，愤怒吧，绝望吧……这都是宝贵的‘数据’。”

“不过，你做得确实不错，提前清除了‘终焉’这个冗余错误，节省了系统资源。”

“作为奖励……你可以选择。”

“选项一：格式化当前所有数据（包括你的记忆与情感），作为纯净模板，投入下一轮‘测试’。”

“选项二：保留当前数据与权限，成为‘轮回协议’的协助管理者，监督下一个‘纪元’的运行。”

两个选择。要么被清除一切，重新开始。要么……成为这牢笼的狱卒之一？

无尽的荒谬与愤怒，如同火山般在林风胸腔中爆发！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守护，到头来，竟然只是为了给一个冰冷的、高高在上的“观察者”，提供所谓的“数据”？！

那云汐呢？阿土呢？那些他曾发誓要守护的一切呢？都只是……数据流吗？！

“啊——！！！”

他仰天发出一声咆哮，不再是系统的宏大神音，而是充满了人类最原始的痛苦与不甘的怒吼！周身那刚刚平复的力量再次失控般爆发，混沌与永恒的气息剧烈冲突，将周围的源海能量搅动得一片混乱！

“林风！稳住心神！”楚云汐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冰冷的永恒之力带着她全部的担忧与安抚，涌入他体内，“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在这里！”

光茧中的源初意识也传递来温暖而坚定的支撑：“孩子，存在过，感受过，即是真实。勿被虚妄击垮。”

她们的存在，她们的温度，她们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情感，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将林风从那足以让任何意识崩溃的绝望深渊中，强行拉回了一丝清明。

是啊……即便这一切是虚拟，是程序，但他所经历的战斗、所感受的温暖、所立下的誓言、所萌生的爱意……这些刻骨铭心的体验，难道也是假的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数据，那这份想要守护眼前之人的“心”，也是可以被随意格式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