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漂流之城，真实之拳（1/2）

初步凝聚的“真实之躯”，带给林风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力量不再虚无缥缈，而是如同血液般在凝实的躯体内奔流涌动，每一寸肌肉、骨骼（虽是另一种形态）都蕴含着远超从前的爆发力。虽然失去了在“世界泡”内言出法随、定义规则的权柄，但这种拳拳到肉、真实不虚的力量感，反而让他更加安心。

楚云汐亦是如此，她冰蓝色的长发在灰色光沙中微微飘动，周身不再散发刺骨寒意，而是内敛出一种更加深邃、仿佛能冻结“存在”本身的永恒质感。源初意识所化的光点，也变得更加凝实，如同一点温润的白玉，悬浮在林风肩头。

墨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模样，白袍在流淌的光沙中纤尘不染。他（她）没有解释刚才那一闪而逝的预警波动是林风的错觉还是其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跟上”，便再次迈步，朝着遗骸荒原的深处走去。

三人紧随其后。

随着深入，周围的灰色沙海中开始出现一些奇异的“景观”。有时能看到一些残破的、风格迥异的建筑碎片半埋在沙中，有时能遇见由光沙自然凝聚形成的、如同水晶丛林般的奇特结构。甚至，他们还远远地看到了一具庞大到难以想象的、仿佛某种星空巨兽的骸骨，其一根肋骨就如同一道横贯视野的山脉，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威压。

这里埋葬的，不仅仅是失败的“超脱者”，似乎还有众多来自不同“世界泡”的残骸。

途中，他们也遭遇了几波虚渊生物。这些诞生于虚无与饥饿中的怪物，形态越发诡异，有的如同流淌的阴影，有的则是无数尖叫面孔的聚合体。但初步适应了真实之躯的林风，应对起来已然从容了许多。

他不再依赖任何花哨的技巧，战斗方式返璞归真。拳头，就是他最强大的武器。凝聚了真实之力的拳头，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沉闷的破空声，仿佛能砸碎概念！那些虚渊生物一旦被他的拳头击中，其“存在”的结构便会剧烈震荡，继而崩解、湮灭！

楚云汐也找到了自己的战斗方式，她将永恒意境加持己身，使得自身“存在”稳固到极致，如同亘古不化的玄冰，任何攻击落在她身上都会被极大削弱，同时她的每一次反击，都带着冻结“时间流速”的奇异效果，让敌人动作变得迟缓。

两人的配合愈发默契，在这危机四伏的遗骸荒原中，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路。

墨始终在一旁静静观战，只有在两人遇到极其棘手的、仿佛能吞噬“存在”本源的强大虚渊聚合体时，才会偶尔屈指一弹，一缕细微的灰色流光射出，精准地瓦解掉聚合体的核心，为两人化解危机。他（她）出手时，力量凝练到极致，没有丝毫外泄，仿佛对“真实”的掌控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让林风心中的那丝疑虑更深。这个“墨”，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灰蒙蒙的视野尽头，终于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那是一座……悬浮在灰色沙海之上的、巨大无比的……城市轮廓！

城市由无数奇形怪状、材质各异的建筑堆叠、拼接而成，有的像是青铜铸造的古堡，有的如同水晶雕琢的尖塔，有的则是完全由某种生物骨骼搭建的巢穴，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充满科技感的金属结构与藤蔓缠绕的树屋共生在一起！风格极其混乱，却又诡异地融合成了一个整体。

无数道强弱不一、但都带着“真实”气息的光点，如同萤火虫般，在那座混乱的城市中进进出出，显得颇为热闹。

城市的外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不断扭曲波动的透明光膜，将无尽的灰色光沙隔绝在外。

“那就是‘漂流城’。”墨停下脚步，声音依旧平淡，“沉眠之海中，为数不多的‘秩序’之地之一。由几位古老的‘摆渡人’共同维系。”

他（她）转头看向林风二人：“记住，在城里，尽量遵守基本的规则。这里鱼龙混杂，有来自各个‘世界泡’的超脱者，也有沉眠之海的原生族群，甚至……可能混杂着一些‘清理者’的眼线。不要轻易暴露你们来自‘编号t-739’试验场，那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清理者？眼线？林风记下了这些关键词。

“我们进去需要做什么？”楚云汐问道。

“获取信息，交换资源，提升实力，或者……寻找前往其他‘世界泡’乃至‘彼岸’的线索。”墨回答道，“城中心有‘万象星碑’，那里会发布各种任务和信息。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说完，墨率先朝着那座悬浮的城市走去。他（她）的身影在接触到那层透明光膜时，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没有引起任何波澜便穿了进去。

林风和楚云汐对视一眼，也紧随其后。

穿过光膜的瞬间，一种奇异的“充实”感包裹全身。城市内部，虽然依旧弥漫着灰色基调，但那种无处不在的、要将人同化的虚无感消失了。空气中流淌着稀薄但确实存在的能量，各种嘈杂的声音、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们踏上了由某种暗沉金属铺就的街道。

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和摊位。有售卖各种奇异的、散发着“真实”波动的矿物与骸骨；有出租各种造型古怪、能在沉眠之海短途航行的“沙舟”；有挂着破烂招牌、提供信息咨询的占卜屋；甚至还有直接摆着擂台，供人解决恩怨或纯粹切磋的格斗场！

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间。有的保持着近似人类的形态，有的则是完全的异族模样，多眼多臂者、元素生命、机械构造体比比皆是。他们身上都散发着强弱不一的“真实”气息，彼此之间或是冷漠，或是警惕，或是带着审视。

林风三人的到来，引起了一些注意。尤其是林风身上那隐隐与周围环境共鸣的“海砂”气息，以及楚云汐那独特的永恒质感，让一些目光中透露出探究与好奇。

“新来的？”一个穿着破烂皮甲、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扛着一柄巨大骨斧的壮汉，拦在了三人面前，目光不善地扫视着他们，“看你们面生得很，懂不懂规矩？进城费，一人一枚‘实纹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