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螃蟹,它不香了(1/2)
翊坤宫的大门刚一解除禁令,一道白色的身影就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小姐!您慢点!令牌……令牌别掉了!”小翠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手里还抓着一件刚从衣架上扯下来的披风。
云苓充耳不闻,手里紧紧攥着那块沉甸甸的黄金令牌,脚步快得像要飞起来。
开玩笑!那可是东海来的大螃蟹!个个膏肥肉满!被耽搁了足足两天,再不去,蟹黄都要瘦成蟹丝了!
这是原则问题,是身为一个合格干饭人的底线!
“小姐,咱们好歹刚从风波里出来,这么招摇是不是不太好?”小翠好不容易追上,把披风给她披上苦口婆心地劝。
“有什么不好的?”云苓理直气壮,“我受了天大的委屈,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创伤,现在去吃顿好的安抚一下自己,合情合理!”
小翠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两人抄了条近路,准备从宫中僻静的西侧穿过去。这边多是些杂役宫人住的院落,以及存放杂物的仓库,平日里鲜有人至。
刚拐过一个墙角,前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哭泣和挣扎声,还伴随着粗暴的呵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哥哥不是凶手!他是被冤枉的!”
云苓的脚步猛地顿住。
只见不远处,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正一左一右地架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宫女,往一间偏僻的柴房里拖。
小宫女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哭得梨花带雨拼命挣扎,可她的力气在两个成年太监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再嚷嚷,就把你的舌头也拔了!”其中一个太监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哥哥自己画押认罪,畏罪自尽铁证如山!你还想翻案不成?”
“我哥哥不识字!他怎么可能写遗书!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他!”小宫女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还敢胡说八道!”另一个太监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小宫女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但她依旧死死地瞪着那两个太监,眼神里满是仇恨。
云苓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小路子……那个投井自尽的替死鬼。这个小宫女是他的妹妹。
她还以为,这出戏在小路子“畏罪自杀”后就落幕了。却没想到,还有这血淋淋的后续。
为了让这案子成为真正的铁案,为了堵住所有可能存在的悠悠之口,他们连一个无辜的小宫女都不放过。
这就是皇宫。人命比草芥还贱。
小翠吓得脸色发白,死死抓住云苓的衣袖,浑身都在发抖。
云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的黄金令牌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冰凉。脑子里那热气腾腾的大螃蟹,也仿佛一下子被浇了盆冰水,凉透了。
救她吗?
拿什么救?冲出去,亮出身份,呵斥那两个太监?
然后呢?把事情闹到皇后面前?去告诉所有人,小路子是被冤枉的,他妹妹也知道内情?
这等于亲手把贤妃的遮羞布扯下来,告诉她我知道是你干的。
以贤妃的心狠手辣,她不介意再多一条人命,来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葬。
到那时,自己就不再是什么“受了委“屈的小可怜”,而是威胁到宫中安宁的“麻烦”。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宫女,把自己和整个云家都搭进去?
不值当。
云苓缓缓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的那点波澜已经消失不见。
她拉着小翠,转身,默默地退回了墙角后面。
身后的哭喊声,挣扎声,最终都被一声沉重的关门声隔绝。
世界,又恢复了安静。
只是空气里,似乎多了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小翠吓得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跟着她走。
云苓一路沉默,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兴冲冲。
御膳房,终于到了。
往日里热火朝天的御膳房,此刻气氛也有些压抑。王总管的死,像一块乌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看到云苓进来,许多正在忙碌的御厨和学徒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投来复杂的目光。
有好奇,有畏惧,但更多的,是一种隐晦的怨怼。
云苓径直走到管事太监面前,亮出了手里的黄金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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