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沙漠中的迷失与海市蜃楼（1/2）

冲进棚屋的瞬间，世界天旋地转。

前一秒还是热带雨林黎明前的潮湿、昏暗、充满植被和血腥气，下一秒，干燥、灼热、刺目的光线和几乎令人窒息的沙尘气息，如同滚烫的浪潮，狠狠拍打在每个人的脸上！

棚屋那低矮破烂的木门仿佛是一个界限模糊的传送门，一步踏过，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

无边无际的金黄色沙海，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与同样灼热的天空融成一片晃眼的白。巨大的、线条锋利的沙丘如同凝固的波涛，在热浪中微微扭曲。头顶，是一轮毒辣到不真实的太阳，散发着白炽的光芒，炙烤着下方的一切。空气干燥得仿佛能吸走肺部最后一丝水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沙砾的粗糙感。

温度骤升，厚重的作战服瞬间变成了蒸笼。汗水刚刚渗出就被蒸发，只在皮肤上留下一层黏腻的盐渍。

“幻阵？！”墨渊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立刻闭眼，手捏法诀，试图感知周围的灵力流动和阵法节点。但眉头随即深深皱起，“不对……不完全是幻术！有真实的空间扭曲和规则改变！这个棚屋内部……被改造成了一个半独立的‘小界域’！”

林薇和她的队员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四人立刻背靠背组成防御阵型，枪口指向沙丘可能藏匿敌人的方向，同时快速检查通讯设备——不出所料，信号全部中断，只剩下刺耳的电流噪音。

皇甫瑞阳在进入的瞬间就下意识地将小鱼护得更紧，另一只手已经拔出了手枪。他环顾四周，眼中也充满了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愚弄的愤怒。

“蛇母干的？”他声音嘶哑地问。

“大概率是。”墨渊额角渗出冷汗，一部分是因为热，更多的是因为维持自身灵觉在这个诡异空间里不受干扰的巨大消耗，“利用‘蛇骨塔’凝聚的阴邪地脉之力，配合高深的阵法造诣，强行在这片区域开辟出一个依附于现实的‘沙漠绝域’。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而且……这里的规则可能和外界不同。”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名“盾牌”队员尝试性地朝不远处一座沙丘开了一枪。

噗！

子弹射出，但飞行轨迹却异常缓慢、扭曲，仿佛受到了无形的阻力，最后无力地坠落在几十米外的沙地上，只激起一小撮沙尘。

“重力异常？还是空气密度？”林薇脸色一变。

“是这里的‘规则’被修改了。”墨渊脸色更加难看，“物理法则可能部分失效，或者被扭曲。我们的常规武器和战术，在这里效果会大打折扣。”

就在这时，小鱼忽然在皇甫瑞阳怀里扭动起来，小手焦急地指向沙漠深处：“爸爸！那边！那个暖暖的、疼疼的声音……在那边！它在动！在往那边跑！”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在热浪蒸腾的沙海地平线上，竟然出现了一片朦胧的、波光粼粼的影像——是绿洲！高大的棕榈树，清澈的水潭，还有……水潭边，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裙的、背对着他们的模糊身影！

那身影是如此熟悉，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瞬间击中了皇甫瑞阳和墨渊的心脏！

“念卿？！”墨渊失声叫道。

“妈妈？！”小鱼也惊呼出声，挣扎着想要从爸爸怀里下去。

“别动！”皇甫瑞阳手臂收紧，眼神死死盯着那个远处的身影，心中警铃大作！太像了……但出现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时刻……

“是诱饵！”林薇厉声道，“海市蜃楼！不要被迷惑！”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话，那绿洲和蓝裙身影开始摇曳、模糊，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打散，最终彻底消失在滚滚热浪之中。

但小鱼指的方向没有变，她的小脸上满是焦急和困惑：“可是……那个暖暖的声音……真的在那边啊！刚才那个影子出现的时候，声音变得清楚了一点点……现在又变远了，变弱了……”

“声音和影像被分离了？”墨渊迅速分析，“影像可能是阵法制造的幻象诱饵，但小鱼感应到的血脉共鸣信号……那个‘部分’，很可能真的被囚禁在这个‘小界域’的某个核心位置，而且位置在不断变化？或者……它本身就在移动？”

这更加棘手。在一个规则扭曲、无边无际（至少看起来如此）的沙漠里，追踪一个移动的、被隐藏的目标。

“能破开这个空间吗？”皇甫瑞阳问墨渊。

“很难。”墨渊摇头，“强行破界需要极强的力量和对阵法核心的精准打击。我们现在连阵眼在哪里都不知道，盲目攻击只会消耗自己，甚至可能引发空间崩溃，将我们一起埋葬。”

他抬头看向那轮虚假却灼热的太阳：“维持这样一个‘小界域’消耗巨大，‘蛇母’不可能让我们在这里无限期地转下去。她一定有什么目的……消耗我们？分散我们？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