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舌战群臣(1/2)

郑源明的倒台,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所有对“神农计划”及《强本三策》心怀抵触的朝臣头上。

让他们在炎炎夏日里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一位实权侍郎,说拿下就拿下了,皇帝的态度和定北王的手段,都强硬得令人心惊。

然而,利益的纽带盘根错节,恐惧并不能让所有人退缩,反而会激化一些人的疯狂。

明刀明枪的对抗暂时偃旗息鼓,但另一种形式的反扑,却在暗流涌动中酝酿着。

接下来的数日朝会,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无人再敢直接指责“神农计划”本身,也无人再明着反对新农具和水泥。

但以周太傅为首的一众清流言官、翰林学士,却仿佛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开始从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对苏砚个人发起连番的弹劾与诘难。

他们不敢再碰触皇帝划下的新政红线。

便将所有攻击的矛头,集中在了苏砚的“德行”、“出身”以及那些他们无法理解的北疆规矩上。

这一日,大朝会。

庄严肃穆的金銮殿,此刻却仿佛变成了一个特殊的战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文人相轻、党同伐异的酸腐气息,又夹杂着权力博弈的硝烟。

夏承渊高坐龙椅,眉头微蹙,看着下方络绎不绝出班奏事的官员,心中已然明了。

他知道,这是旧势力在用自己的方式,进行最后的顽抗。

他没有立刻制止,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御阶之下,那张紫檀木大椅上的身影。

苏砚依旧安然端坐,眼眸微垂,仿佛在养神,又仿佛在倾听。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深潭,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这份镇定,反而让那些攻讦者心中更加没底。

率先发难的,是一位年过花甲、以耿直闻名的老御史,姓王,因其言辞常常尖酸刻薄,人送外号“王铁嘴”。

“陛下!臣要弹劾定北王苏砚,行为失仪,藐视朝堂!”

王御史声音尖利,手持玉笏,指向苏砚:

“定北王虽功勋卓着,但终究是臣子!陛下恩宠,赐座于御前,已是殊荣。然,每逢朝会,定北王或闭目养神,或神游物外,从未见其如其他臣工般恭敬侍立,更未曾对陛下奏对之言论有何积极回应!此等行径,非人臣之礼,实乃恃功而骄,目无君上!长此以往,朝纲何在?礼法何存?”

这指控,看似小题大做,实则极其阴险。

它在试图剥离苏砚的功绩光环,将他打回一个“不懂规矩的臣子”的原形,并扣上骄横、无礼的帽子。

夏承渊眉头皱得更紧,正要开口。

苏砚却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位王御史,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王御史。”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本王请问,陛下召开朝会,所为何事?”

王御史一愣,下意识答道:

“自然是商议国事,处理政务!”

“既然如此,”

苏砚语气依旧平淡:

“那本王是睁着眼睛听,还是闭着眼睛听,是站着听,还是坐着听,与国事何干?与政务何干?若闭目能更清晰地思考国策,坐着能更专心地权衡利弊,为何非要拘泥于那站姿是否标准,眼神是否恭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其他官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莫非在王御史看来,这朝堂议政,比的不是谁提出的策略更能利国利民,而是比谁站得更直,眼神更谄媚?若如此,何不直接在殿外立一排木桩,刻上官职名号,每日上朝,诸位同僚各自对号入柱,岂不省事?也免得浪费口舌,争论这些无用之礼。”

“噗——”

一些年轻气盛、本就对清流这套不太感冒的官员,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死死捂住嘴巴。

就连龙椅上的夏承渊,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强行压下笑意。

[哈哈哈!宿主,怼得漂亮!‘对号入柱’,这比喻绝了!本ai已记录此经典话术!]

万象在苏砚脑海中乐不可支。

王御史被这番歪理邪说气得脸色由红转青,指着苏砚,手指颤抖:

“你……你强词夺理!礼,乃国之根基!无礼,则上下不分,尊卑不明,天下必将大乱!”

“哦?”

苏砚眉梢一挑:

“那按照王御史的逻辑,上古先民,穴居野处,并无后世繁文缛节,难道那时便是天下大乱了?礼,在于心,在于行,在于忠君爱国,在于造福百姓。而非在于表面姿态。”

“若有人表面恭敬,背地里却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王御史觉得,此种‘有礼’,与本王这‘无礼’,孰优孰劣?”

他这话,意有所指,让不少心中有鬼的官员脸色微变。

王御史更是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哆嗦着嘴唇,再也说不出话。

第一个回合,苏砚轻描淡写,完胜。

但攻击并未停止。

一位翰林院学士紧接着出列,此人擅长考据,引经据典是拿手好戏。

“定北王!”

翰林学士声音沉稳,试图从学理上压制苏砚:

“下官听闻,王爷在北疆新城,推行所谓‘简化字’与‘标点符号’,甚至教导流民孩童学习什么‘阿拉伯数字’与‘加减乘除’,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苏砚坦然承认。

翰林学士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王爷!文字,乃圣人所创,承载大道,一笔一划皆有深意,岂能随意简化?标点符号,更是闻所未闻,破坏了文章气韵!至于那什么‘阿拉伯数字’,蛮夷之物,粗鄙不堪,怎能与我堂堂龙夏文字相比?王爷推行此等东西,岂不是在毁我文脉,乱我道统?此乃刨我龙夏文化之根啊!”

这番指控,上升到了文化传承的高度,极其严重。

不少翰林院出身的官员纷纷点头附和,看向苏砚的目光充满了鄙夷与愤怒。

夏承渊也微微凝神,文化道统,事关重大,他需要苏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砚看着那位义愤填膺的翰林学士,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这位学士,本王问你,文字最初的作用是什么?”

“自然是记录言行,传承知识,教化万民!”

翰林学士傲然道。

“说得好!”

苏砚抚掌道:

“既然是为了‘记录’、‘传承’、‘教化’,那么,是让文字更容易被更多人认识、书写、理解重要,还是死死抱着那些复杂难辨、连许多读书人都可能写错的古体字,固步自封更重要?”

他不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声音陡然变得犀利: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