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阻击蛮族大军(一)(2/2)
“太好了!这下我们的侦查能力能提升好几个档次!我立刻挑选人手,进行紧急培训!”
苏静儿高兴的说道。
“这玩意比工坊生产的自行车好骑多了,根本不用专门培训。”
苏砚摆手道。
队伍紧张而有序地休整了约三个时辰,士兵们检查装备,补充饮水干粮,轮流小憩。
天色渐渐西沉,将远处的山峦染上一片橘红。
就在这时,苏砚一直握在手中的对讲机,传来了他期盼已久、略带急促的声音。
“东家!东家!侦查三组报告!在北定邑南侧偏西方向,行进了约八十五里的地方,发现了异常!有大规模人马经过的痕迹,但被人用很高明的手段掩饰过!”
“像是用特殊的药水消除了气味,用树枝扫平了脚印,车辙也用浮土和落叶覆盖,不趴下来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但我们找到了几处被匆忙掩埋的、还很新鲜的马粪,规模极大,绝非小股部队!”
终于找到了!苏砚精神陡然一振,仿佛蛰伏的猎豹听到了猎物的声响。
他立刻按下通话键,声音沉稳而有力的下令道:
“主力车队,立即结束休整!全速向侦查三组报告的位置前进!保持战斗队形,最高警戒级别!”
而他本人,则对苏静儿递去一个眼神,身形一晃,已然化作一道模糊的青影。
再次将先天中期的速度提升到极致,率先朝着报告的地点风驰电掣般掠去。
八十多里路程,对于毫无保留、内力奔涌的苏砚而言,不过一炷香多点的时间。
他如同鬼魅般在渐暗的暮色中穿行,很快便抵达了地点。
那名心细如发的侦查兵正隐蔽在一丛灌木后,见到苏砚,立刻无声地指了指地面。
苏砚蹲下身,目光如炬。
在对方指引下,他看到了那些几乎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的痕迹。
被某种油脂类物质处理过、几乎闻不到气味的马粪残留;
被精心扫过、只留下极浅印痕的地面;
以及那些用同样手法掩盖、却依然能看出沉重负重的宽大车辙印。
[宿主,痕迹分析完成。残留能量气息与之前击杀的蛮族武者同源,确认是蛮族无疑。根据车辙深度、马蹄印分布和粪便量综合估算,这支队伍的规模超过六万人,甚至可能达到七万!行进方向西南,目标直指王都。痕迹新鲜度判断,他们过去不超过二十个时辰。]
万象迅速给出了详尽而肯定的分析报告。
“干得漂亮!你叫什么名字?”
苏砚拍了拍这名年轻侦察兵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
“回东家,我叫李狗娃!”
侦察兵激动得脸色发红。
“好,李狗娃,你立了大功!现在,你在此地隐蔽,等待主力车队抵达,然后引导他们,顺着我沿途留下的三角形石堆标记前进。保持对讲机静默,非紧急情况不要主动联系。”
“是!东家!保证完成任务!”
李狗娃挺起胸膛,压低声音应道。
苏砚不再耽搁,身形再次没入昏暗的林地之中。
他根据万象不断扫描和分析环境中残留的、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细微能量波动、植被压迫痕迹以及空气中几乎散尽的特殊气味,开始沿着蛮族大军真正的行进路线追踪。
他的速度不快,但极其专注,感知提升到极限,如同最老练的猎人,不放过任何一丝猎物的气味。
每行进一段距离,他便会用内力在不起眼的岩石或树根下,留下一个指向性的三角形小石堆标记。
[宿主,空气中的蛮族武者残留气息越来越清晰了,土壤中的微生物活动也显示出大规模队伍刚过去不久的迹象。我们离他们很近了,估计差距在一天路程以内。]
万象持续提供着追踪信息。
而此刻,在苏砚前方四十多里外的一片相对平坦开阔、靠近水源的平原上。
连绵不绝的蛮族营帐如同灰色的海洋般铺展开来,内里篝火星星点点,人喊马嘶之声即便隔着老远也能隐约听闻。
中军大帐内,牛油火炬燃烧,映照着一张张凝重或暴躁的脸庞。
身材魁梧如黑熊、面容粗犷、一道狰狞刀疤从左额头划至右下巴的蛮王,正暴怒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酒案,美酒和肉食洒了一地。
他对着跪在地上、浑身筛糠般颤抖的探子头领咆哮道:
“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三万人!整整三万先锋军,是本王的利刃!还有本王的五千金帐狼骑,那是本王的眼睛!现在呢?利刃没了!眼睛瞎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传不回来?”
“临川县邑是块硬骨头啃不下来吗?还是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那五千狼骑是遭遇了埋伏全军覆没,还是叛逃了?!你们这些负责探查的‘鹞鹰’,都死光了吗?!本王现在对身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就像被人蒙住了眼睛,捂住了耳朵!”
跪在地上的探子头领,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带着哭腔:
“大……大王息怒!不是小的们不尽心,实在是……实在是见了鬼啊!这一两天,我们派往北定邑方向探查的兄弟,已经接连失踪了五十三人!都是好手啊!可邪门的是,只要任务是往回走的,就没一个能回来复命!而派往前路,往王都方向探查的兄弟,都能按时传回消息……”
“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后面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啊!好像有一张无形的网,把所有往回飞的‘鹞鹰’都吞掉了!”
“不知道?那本王留着你这个瞎了眼的鹞鹰头子还有什么用!”
蛮王眼中凶光爆射,猛地抽出腰间那柄象征着权力与杀戮的弯刀,森寒的刀锋直指探子头领的脖颈。
“大王且慢!”
就在弯刀即将饮血之际,一个苍老、沙哑,仿佛两块枯木摩擦的声音响起。
一直盘坐在大帐最阴暗角落、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老萨满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身穿一件用各种彩色鸟羽和兽皮缝制的宽大袍子,脸上涂满了红白相间的诡异油彩,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却偶尔闪过令人心悸的精光。
他轻轻抬起枯瘦如同鸡爪的手,挥了挥,示意那几乎吓晕过去的探子头领赶紧退下。
大帐内只剩下他与暴怒的蛮王,以及几名噤若寒蝉的心腹将领时,老萨满才用那独特的沙哑嗓音缓缓开口:
“大王,不必再迁怒于他了。自前日老朽感应到我那徒儿的本命骨牌无故碎裂,心神便一直不宁,仿佛被一片阴云笼罩。如今探子有去无回,五千狼骑音讯全无……后方,定然是出了我等预料之外的惊天变故。”
蛮王强压着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怒火,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老萨满:
“察木罕!你不是一向自诩为草原上最接近长生天的人,是天下第一神算吗?连龙夏王朝那个装神弄鬼的天机阁阁主,你都说过不如你!那你倒是给本王算算!后面到底他妈的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在跟本王作对?!”
老萨满察木罕脸上深刻的皱纹仿佛又深了几分,他缓缓摇头,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暗红色的血迹,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和惊悸道:
“老朽……算不出。”
“什么?!”
蛮王猛地踏前一步,地面似乎都震动了一下,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蒙蔽了,搅乱了。”
老萨满伸出舌头,舔去嘴角的血迹,那动作带着一种原始的诡异。
“老朽这两日,不惜损耗寿元,强行施展‘血瞳窥天’秘术十一次!但每一次,都只觉冥冥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遮盖了后方的一切因果与轨迹。朦胧间,只能看到一个身影,一个穿着青衣的身影,光芒极为耀眼、刺目。再想强行窥探其根源,便遭天道反噬,神魂震荡。”
他似乎回想起那反噬的痛苦,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可能……可能是天选之人出现了!”
老萨满又不确定的补充道。
“青衣身影?天选之人?”
蛮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道:
“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预言,那天选之人,承载此界大气运者,要两年后才会应运而生吗?”
“本王正是因为信了你的预言,才不惜代价,提前发动这场国战!就是要在那天选之人降临之前,吞并龙夏,将这庞大国度的气运根基彻底夺过来,让那天选之人降生时,自动成为我蛮族的骄阳!”
“你现在告诉本王,天选之人可能已经出现了?还是在我们屁股后面出现的?!你要本王如何信你?”
老萨满察木罕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带着千年的疲惫:
“大王,卦象显示,只是‘可能’。如今天机彻底混乱,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涟漪层层,再也看不清原本的倒影。”
“老朽也无法确定,那青衣身影是否就是预言中的天选之人,或者是别的什么变数。但……后方接连发生的诡异之事,足以让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
蛮王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周身散发出狂霸暴戾的气息,压得帐内几名将领都喘不过气来。
“本王不管他什么狗屁天选之人!这次南下,本王集结了十大部落的精锐,赌上了草原的未来!势在必得!”
“一定要拿下龙夏王朝这片富饶的土地,为我族子孙后代赢得生存的空间,成为蛮族史上最伟大的‘天可汗’!谁敢挡路,本王就碾碎谁!”
他不再理会老萨满那忧心忡忡的劝阻,大步流星地走出帐外,洪钟般的声音传遍营地:
“传令!全军即刻拔营!全速前进!目标——龙夏王都!谁敢懈怠,军法从事!”
看着蛮王一意孤行、充满戾气的背影,老萨满察木罕无奈地闭上双眼,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掐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出征前,明明卜得是‘从从容容游刃有余’的上上之卦。为何会突生如此巨大的变数?那青衣究竟是希望,还是毁灭的开端?长生天啊,但愿是老朽算错了……”
与此同时,苏砚已经悄无声息地潜行至,蛮族大军驻扎的平原边缘的一座高耸土丘上。
他伏低身体,借助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这片曾经驻扎过数万大军的广阔地域,以及更远处蛮族大军离开后留下的狼藉痕迹和周围的地形。
他的眉头渐渐锁紧。
此地过于开阔平坦,视野极佳,同样也意味着无险可守。
如果选择在这里发动袭击,炮兵阵地难以隐蔽,虽然第一轮炮击能造成巨大混乱和杀伤,但很容易将这支庞大的军队打散,如同捅了马蜂窝。
溃散的蛮兵会向四面八方逃窜,无法形成有效的歼灭。
更重要的是,己方的车队目标太大,一旦在这开阔地带暴露,被反应过来的蛮族骑兵凭借速度优势从两翼快速包抄,或者被那些可能存在的、手段诡异的萨满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很可能蛮族没歼灭多少,自己的根基反而要葬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