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八强战与“道心拷问”（1/2）

服用了陈风送来的“玉髓生肌丹”，加上林小鱼自身突破到炼气八层带来的旺盛生机，他的伤势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短短三天，除了右肩经脉还需温养，其余外伤已基本愈合，灵力更是充盈澎湃，远超炼气七层之时。

八强战，如期而至。

演武场中央，仅剩的四座擂台并排而立，气势恢宏。观众席人山人海，气氛比之前任何一轮都要热烈。能闯入八强的，无一不是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是宗门未来的希望。而林小鱼的存在，更是为这场顶尖对决增添了一抹极其另类却又无法忽视的色彩。

抽签仪式在万众瞩目下进行。当林小鱼看到自己对手的名字时，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金刚峰，石破天，炼气大圆满。”

金刚峰，主修炼体功法，门人弟子个个肉身强横，力大无穷，堪称人形凶兽。而这石破天，更是金刚峰此代炼气期弟子中的翘楚，据说已将《不动明王身》修炼至小成境界，肉身强度堪比下品灵器，寻常炼气期法术难伤分毫。

“炼气大圆满……体修……”林小鱼感觉自己的右肩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刚送走一个极致的“快”，又迎来一个极致的“硬”？这签运也是没谁了。

吴浩搜集来的情报更是让人绝望：“林师兄，这石破天性格憨直……或者说一根筋，战斗方式就是碾压！绝对的防御，配上恐怖的力量，之前的对手连破防都做不到，就被他生生震下擂台。而且他心志据说极为纯粹，几乎不受外物干扰……”

柳清吟也面露忧色：“体修气血旺盛，神识相对是其短板，但到了石破天这种境界，神识也已凝练，你的幻术干扰恐怕效果有限。至于你那‘特殊手段’……对纯粹肉身力量的直接破坏，不知效果如何？”

林小鱼沉默地看着擂台上那个如同铁塔般的身影。石破天身高近两米，肌肉虬结，皮肤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仅仅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压迫感。

“绝对防御，纯粹力量，心志纯粹……”林小鱼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对手的“数据面板”，“‘真理吐槽’能瓦解基于灵力结构的‘术’，但对这种不依赖复杂灵力运转，纯粹锤炼肉身的‘体’，效果恐怕会大打折扣，除非能找到他肉身功法运转的‘罩门’或‘不谐之处’。”

“而且，他心志纯粹，意味着情绪干扰、言语嘲讽效果甚微。硬碰硬更是找死……”林小鱼感到一阵头疼，这简直是个全方位无死角的铁疙瘩。

“难道要认输？”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林小鱼掐灭。都走到八强了，不拼一把实在对不起自己挨的那些揍和飙升的演技。

“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既然外部难以攻破，那就……从内部着手？”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林小鱼的脑海，“体修重气血，讲求意志如一，心无旁骛。如果……我能动摇他的‘心’，让他自身的气血和意志产生混乱呢？”

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些心理学知识，以及对付那种意志坚定但思维相对单纯之人的方法——不是硬碰硬地否定，而是引导其自我怀疑，制造认知失调！

“或许……可以给他做一次‘道心拷问’？”林小鱼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熟悉的、带着点蔫坏的弧度。

……

八强战，第一场，林小鱼对石破天。

当两人站上擂台时，对比极其鲜明。一边是铁塔巨汉，气息浑厚如山。一边是身形修长（相对而言）、刚刚伤愈还显得有些“文弱”的林小鱼。

“百草堂的林师弟？”石破天声如洪钟，带着一股憨直的味道，“你前几场的比赛俺看了，花样挺多。不过，在俺这身铜皮铁骨面前，那些都没用。你还是直接认输吧，免得受伤。”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并无嘲讽之意，完全是基于自身实力的自信。

林小鱼笑了笑，并未动怒，反而语气平和地说道：“石师兄威名，如雷贯耳。师弟自知不敌，只是修行之路，当勇猛精进，岂能未战先怯？还请师兄稍后手下留情。”

他这番谦逊有礼的表现，倒是让石破天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哦，那行吧。俺会注意分寸的。”

裁判长老宣布开始。

石破天低吼一声，周身淡金色光芒一闪，本就魁梧的身躯似乎又膨胀了一圈，一步踏出，擂台都微微一震，简单直接的一拳，裹挟着恶风，朝着林小鱼当胸轰来！没有花哨，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力量！

林小鱼不敢硬接，脚下“林氏蛇皮走位”瞬间启动，险之又险地避开拳风。那恐怖的拳压擦身而过，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

“好家伙，这平a带风压的！”林小鱼内心吐槽，动作却不停，不断围绕着石破天游走，绝不与其正面接触。

石破天一拳落空，也不在意，双拳连环轰出，如同打桩机一般，追着林小鱼的身影猛砸。他的攻击范围极大，速度也不慢，逼得林小鱼只能全力闪避，险象环生。

台下观众看得揪心，都认为林小鱼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他的身法再精妙，在绝对的力量和范围压制下，也支撑不了多久。

然而，林小鱼在闪避的同时，却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石破天耳中：

“石师兄，《不动明王身》果然名不虚传，不动如山，巍峨浩大。只是……师弟有一事不明，还望师兄解惑。”

石破天一边攻击，一边瓮声瓮气地回答：“你说。”

“明王之意，乃慈悲与智慧化身，以忿怒相震慑外魔，守护正法。其根基在于‘智慧’与‘慈悲’之心。”林小鱼语速平缓，如同论道，“敢问石师兄，你修炼此功，锤炼这金刚之躯，所求为何？是为守护？是为降魔？还是……单纯为了这身力量，为了在擂台上将同门轰下去？”

石破天的动作微微一顿，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修炼《不动明王身》，是因为师父说他根骨适合，他就练了。至于为什么……好像从来没仔细想过？为了变强？为了宗门荣誉？好像都是，又好像不那么清晰。

“自……自然是为了变强，守护宗门！”石破天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标准答案，但语气似乎不如之前那般笃定。

“守护宗门，善哉。”林小鱼一边灵巧地避开一脚踏击，一边继续道，“然而，明王忿怒，针对外魔，其心慈悲。师兄如今将这忿怒之力，对准同为宗门栋梁的师兄弟，心中可有一丝迟疑？这金刚之躯，是守护之盾，还是……伤人之矛？”

“这……”石破天眉头皱了起来，攻击的速度不自觉地慢了一丝。他感觉林小鱼的话，像一根小虫子，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他修炼时，师父确实说过要心怀慈悲，不可仗力欺人……可现在是在大比擂台啊？

林小鱼捕捉到他这一丝迟疑，立刻加码，语气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困惑：

“再者，佛家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金刚不坏之躯，亦是‘相’之一。师兄执着于此‘相’，追求极致的‘不动’，是否已然背离了‘明王’本意？真正的‘不动’，是心不动，而非身不动。师兄此刻，心……可还安定？”

石破天猛地停下攻击，站在原地，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了挣扎和困惑的神色。林小鱼的话，仿佛在他坚固如磐石的心境上，敲开了一丝细微的裂缝。他修炼《不动明王身》，追求的就是肉身不朽，力量无敌，这就是他的“道”。可林小鱼却说这是“着相”？说他的心不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