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战后余波与新的线索（1/2）

黑风沼泽入口处的战斗，随着那恐怖黑袍人的遁走和剩余魔傀的溃灭，逐渐平息下来。

硝烟混合着沼泽的腐臭与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地面上到处都是法术轰击出的坑洞、散落的魔傀残骸、以及斑斑点点的暗红血迹——属于联盟修士的。虽然成功捣毁了此处据点，拔除了关键节点，甚至逼退了疑似炼虚境的强敌，但联盟一方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伤亡名单正在紧急统计中。

劫后余生的庆幸并未持续太久，一种更加沉重、更加复杂的气氛，笼罩在返回落霞村前哨指挥部的众人心头。

清虚真人亲自坐镇，指挥救治伤员、清理战场、加固外围警戒，并第一时间派遣精干力量，进入那已无禁制保护的矿道深处进行初步探查。他的脸色沉静如水，但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那平静之下蕴藏着何等汹涌的波澜。

林小鱼被司徒允和王多宝几乎是“架”着回到指挥部的。他此刻的状态很奇特。身体因硬抗炼虚威压而受了不轻的内伤，经脉隐隐作痛，气血不畅。但体内那颗暗金色的异变金丹，却在缓缓旋转中，不断吸收着周围天地间游离的、稀薄的寂灭能量残余，以及……从矿道方向隐约传来的、一丝与那“标记”同源的清正灵性？

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力量，通过金丹内那奇异的“归寂”意蕴调和，竟在缓慢地滋养、修复着他的伤势，甚至让他的金丹更加凝实了一分。只是这个过程伴随着一种灵魂层面的轻微撕裂感，仿佛有无数细碎的信息和画面试图从被封印的角落挣脱出来，让他头痛欲裂。

【这算什么？挨打升级？还是强制消化‘赃物’带来的副作用？】林小鱼一边被灌下柳如絮送来的疗伤丹药，一边在心里苦笑。他知道，自己体内这个“定时炸弹”，经过黑袍人那一闹，算是彻底暴露在联盟高层眼皮子底下了。

果然，没等他缓过气来，清虚真人的传讯便到了，召他即刻前往指挥部核心议事殿。

“林师弟，我和你一起去。”司徒允神色严肃。王多宝也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担忧。

林小鱼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行。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他整理了一下破损的青袍（常务副部长的崭新袍子还没捂热就报销了），深吸一口气，跟着引路的弟子走向那座象征着联盟最高权力中枢的大殿。

议事殿内，气氛比外间更加肃穆。

清虚真人端坐主位，两侧是各宗此次前来支援的、有资格参与核心议事的金丹长老，人数不多，但个个气息深沉，目光如电。萧霜寒、赵烽长老等人也在列。林小鱼一进来，便感觉到至少七八道强横的神识毫不掩饰地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探究、疑惑，甚至是一丝隐晦的忌惮。

一个刚刚结丹的修士，竟能引来炼虚境敌人指名道姓的追杀，还涉及什么“源核碎片”，这本身就已超出了常理。

“弟子林小鱼，拜见总指挥，拜见诸位长老。”林小鱼强撑着行礼。

“免礼。”清虚真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林小鱼，你体内之物，以及今日那黑袍人之言，关乎重大。你将黑风沼泽内，尤其是那‘空间褶皱’中发生之事，尤其是关于你所得‘碎片’的详情，如实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林小鱼知道，此刻任何推诿或含糊其辞都是愚蠢的。他定了定神，将从救援乙字一队、被困“空间褶皱”、绝境中吐槽破障、意外吸收黑色螺旋碎片、以及碎片融入金丹导致异变的过程，详细叙述了一遍。当然，他隐去了自己“因果感知”的具体能力和一些内心吐槽的细节，只说是绝境下的特殊感悟和机缘巧合。

当听到那黑色碎片竟能引动空间崩塌中的乱流、自行融入金丹雏形时，几位长老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当听到碎片蕴含混乱信息，提及“源核”、“钥匙”、“守秘一族罪与罚”等内容时，所有人的神情都凝重到了极点。

“源核……”一位来自般若寺、眉须皆白的长老低声诵了句佛号，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虑，“古籍残卷中确有提及，乃上古‘墟’灾之核心，蕴含最本源的寂灭与创生之悖论……其碎片，竟是钥匙？”

“守秘一族……指的莫非是……”一位玄丹阁的女长老看向清虚真人，欲言又止。

清虚真人微微闭目，片刻后睁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落霞村世代守护之秘，恐与此脱不开干系。然今日那黑袍邪修所言‘守秘者罪孽’，却是颠倒是非。此事关乎上古隐秘，牵连甚广，非一时所能厘清。”

他看向林小鱼，语气稍缓：“你机缘巧合，得此碎片，福祸难料。今日观之，此物虽与你金丹融合，带来异变与风险，却也能助你对抗寂灭之力，更是引得那幕后黑手亲自现身，暴露其部分根脚与目标，于联盟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这话让林小鱼松了一口气，至少高层没有立刻把他当成不稳定因素隔离或处理掉。

“然，”清虚真人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今日之事亦暴露诸多问题。其一，敌方实力远超预估，竟有炼虚境（以上）存在暗中主持，其所图非小。其二，联盟内部情报仍有重大缺失，对‘墟’及‘源核’认知不足。其三……”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林小鱼身上，也扫过萧霜寒、赵烽等人：“今日那黑袍邪修退走，固然有老夫与阵法牵制之故，但林小鱼临危之际，以言乱其心，更敏锐察觉矿道深处另有牵制其力量的存在，并即时传递信息，方是关键转折。此等临机应变、洞察要害之能，非常人可及。”

这话是对林小鱼能力的肯定，但也将他推到了更瞩目的位置。

天枢剑宗的赵烽长老沉吟道：“总指挥所言极是。林师侄确实机敏过人，此番‘拔牙’行动，其特殊能力与战术安排亦功不可没。只是……”他看向林小鱼，眉头微皱，“你如今身怀‘源核碎片’，已成对方眼中钉、肉中刺，日后行动，恐危机重重，亦需谨防此物反噬。”

御兽山一位身形魁梧的长老瓮声道：“不错！而且那黑袍人最后所言，‘黑风沼泽只是开始’，‘墟的苏醒无可阻挡’，恐怕并非虚言恫吓。我们必须加快行动，查明真相！”

“矿道深处的初步探查结果出来了！”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探查的昊天门金丹修士快步走入殿中，手中捧着一枚留影玉简和几件残破器物。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