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石板秘讯与谁是黄雀？（1/2）

林小鱼的加密神念信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两颗石子，在司徒允和萧霜寒的心湖中各自激起一圈涟漪。

司徒允正与王多宝核对分类标签，闻言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只是看似不经意的目光，偶尔会掠过正埋头研究石板与地图的石磊，以及他手边那块灰扑扑的石板。

萧霜寒则连眼神都未曾变动，依旧抱剑而立，仿佛一尊完美的冰雕。但若有感知极其敏锐者细察，便会发现她周身本就内敛的冰寒气息，似乎更加沉寂了几分，如同暴风雪前的宁静，将一切波澜都压抑在冰层之下。

林小鱼自己也回到了工作位置，拿起一份关于“上古封印术式变体”的玉简，佯装研读。暗地里，他那融合了寂灭意蕴的“归寂”感知，如同最耐心也最危险的蜘蛛，悄然在石磊及周围那片区域，布下了一张无形的“网”。

这张网并非攻击性禁制，而是对能量流动和气息变化的极致监控。任何一丝异常的灵力波动、神识探查、乃至情绪的细微起伏（在能量层面亦会有所体现），都难逃他的感知。

时间在等待中缓缓流逝。大殿内，翻书声、低语声、灵鼠偶尔的窸窣声交织，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而专注。

石磊对照着石板上的模糊古图与现代的黑风沼泽地形图，眉头紧锁，不时用炭笔在旁边的空白皮纸上勾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条线像不像现在的‘腐骨林’边缘？这个三角标记……位置靠近‘泥龙潭’？不对，角度偏了……”

他研究得极其投入，甚至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完全是一副沉浸在学术难题中的模样。他时不时拿起石板，对着光线变换角度观察刻痕，偶尔还会渡入一丝微弱的、属于御兽山功法特有的自然灵力，试图激活石板可能存在的隐藏信息——这是研究古物时常用的手法。

然而，在林小鱼的感知中，每当石磊的灵力接触石板，尤其是触碰到那个被做了手脚的隐蔽凹槽附近时，石板内部总会产生一丝极其微弱、但性质截然不同的能量“反馈”。这反馈并非石板本身对灵力的反应，更像是……预先埋设在石板内部某个极其精巧、与石板材质几乎融为一体的微型禁制，被外来的、特定性质的灵力“唤醒”了！

这禁制本身并无攻击性，也非防御型，更像是一个……信息记录或传递的触发装置？它在被“唤醒”后，会悄悄截取一部分接触者的灵力波动特征，然后……将其中蕴含的、某种被加密或伪装过的信息片段，以某种林小鱼暂时无法完全解析的、极其隐秘的方式，“释放”或“传递”出去？

【果然是高科技（高仙术）窃听器加信号发射器的结合体？！】林小鱼心中凛然。这手法，可比他前世见过的那些商业间谍的招数高明太多了，直接涉及到法则层面的信息加密与空间传递！

更让他警惕的是，石磊自身的灵力波动，在他反复探查石板的过程中，似乎也受到那禁制的一丝极其隐晦的“诱导”或“同频共振”，变得更加活跃，甚至……向外散发出一种微弱的、不易察觉的“信标”般的波动？

难道石磊真的有问题？还是他也被那禁制利用了而不自知？

林小鱼按捺住立刻出手探究的冲动。他在等，等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否会来接收这被“激活”和“发射”出去的信息。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大殿内除了石磊偶尔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其他人依旧各忙各的。柳如絮和慧觉似乎对令牌符文的破译有了点新发现，正在低声讨论。陆明轩则在一堆流云一脉的资料中埋头苦寻。苏婉儿结束了调息，开始尝试用另一种音律法门去感应令牌。

一切如常。

林小鱼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那禁制只是单向记录，或者传递目标不在此处？

就在这时——

大殿角落，靠近存放杂项废料资料架附近，那名负责日常清洁、更换照明灵珠、添置笔墨纸张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杂役弟子，佝偻着身子，提着一个半旧的木桶和抹布，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这杂役弟子年纪颇大，修为只有炼气三四层的样子，脸上满是风霜刻痕，眼神浑浊，动作也有些迟缓。他每日都会在这个时辰来打扫大殿外围和更换部分区域的照明灵珠，几天来皆是如此，众人早已习惯，几乎没人会多看他一眼。

杂役弟子先是在门口附近擦拭了一下窗棂，然后慢悠悠地朝着石磊所在区域附近移动，似乎是准备更换那边几颗光芒略显黯淡的照明灵珠。

他的动作很慢，很自然。

然而，就在他经过石磊身后大约三步距离，弯腰似乎要去捡拾地上一点不起眼的纸屑时——

林小鱼的“归寂”感知网，捕捉到了！

一股极其微弱、微弱到几乎与周围环境灵气波动完全融为一体的、定向的灵力涟漪，如同水中的一道暗流，悄无声息地从那杂役弟子低垂的袖口中逸出，并非攻向任何人或物，而是……精准地“链接”上了石磊手边那块石板，以及石磊身上那被禁制诱导出的微弱“信标”波动！

这链接一闪即逝，快得惊人，而且性质极其特殊，若非林小鱼早有准备且感知特殊，绝对会将其忽略为环境灵气的自然扰动。

就在链接建立的瞬间，林小鱼感觉到，石板内部那个被激活的禁制，以及石磊身上那微弱的“信标”，同时产生了极其细微但同步的“反馈”！一段被高度加密压缩的信息流，如同被按下了发送键，顺着那道无形的链接，流入了杂役弟子的袖中！

紧接着，链接断开，一切恢复“正常”。杂役弟子也慢吞吞地捡起了纸屑，丢进木桶，然后继续他更换灵珠的工作，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自然无比，且没有动用任何超出杂役弟子身份的灵力或神识，完美地利用了环境、身份和行为习惯作为掩护。

【高手！绝对是高手！】林小鱼心中暗赞一声，同时也升起更深的寒意。对方不仅潜伏手段高明，对时机、心理、环境的把握更是炉火纯青！若非自己提前布下感知网，又有“归寂”之力这种bug级感知能力，根本不可能发现！

这杂役弟子，至少也是金丹期，而且极其擅长隐匿、伪装和信息窃取！他潜伏在指挥部做杂役，绝非一朝一夕！

林小鱼立刻给司徒允和萧霜寒传去第二道加密神念：“目标锁定，东南角换灵珠的老杂役，修为隐匿，疑为金丹以上，精通伪装与信息窃取。勿惊动，跟踪其离开后去向。”

同时，他自己也装作查阅资料需要安静，起身朝着大殿更深处、靠近后门的一个安静角落走去。这个角度，既能观察那杂役弟子离开的路径，又不容易引起对方注意。

杂役弟子不紧不慢地换好了那几颗灵珠，又慢悠悠地擦拭了一下附近的桌面，然后提着木桶，佝偻着背，朝着大殿侧后方专门供杂役行走的小门走去。

在他转身的刹那，林小鱼注意到，他那浑浊的老眼深处，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与年龄气质完全不符的、冰冷而锐利的光芒，如同沉睡的毒蛇偶然睁眼。

杂役弟子离开了。

司徒允几乎是同时，也借口要去指挥部取一份刚到的、关于“窃空转命阵法”的新资料，自然地起身，不疾不徐地跟了出去。他的跟踪技巧显然也经过专门训练，气息收敛完美，步伐节奏与距离控制得恰到好处，如同一个恰好同路的普通弟子。

萧霜寒则依旧站在原地未动，但林小鱼能感觉到，一股极其隐晦冰寒的剑意，如同无形的丝线，早已悄无声息地附着了一丝在那杂役弟子身上——这是更高明的标记与追踪手段。

大殿内，众人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石磊还在苦恼地研究着地图，柳如絮和慧觉似乎争论了起来，陆明轩找到了一份可能有关联的日志，正招呼王多宝过去看……

林小鱼走到后门附近的书架旁，假装寻找一本古籍，心神却紧密联系着司徒允和萧霜寒。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司徒允的传讯回来了，带着一丝凝重与讶异：“林师弟，目标离开了杂物院后，并未返回杂役住所，而是绕了几个圈子，去了……指挥部侧后方，靠近联盟内部传讯法阵核心区域的一个偏僻角落！那里有一个废弃的旧仓库，他进去了，里面似乎有微弱的隔绝禁制波动，我不敢靠太近。”

传讯法阵核心区域附近？废弃仓库？

这地方，可不是普通杂役能随意靠近，更别说在里面布下隔绝禁制的！

几乎同时，萧霜寒那清冷的神念也传来，更加简洁：“标记未散，目标于旧仓库内停留，有微弱空间波动，疑似小型传送或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