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污秽交易，龙船暗影（2/2）
还是说，这只是他麾下的一支先遣力量？
无论哪种，都意味着……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发生。他们的敌人，不再仅仅是贪婪的海盗和污染的怪物，还有那个掌握着庞大资源、精于算计、并且对她和陈默充满恶意的……天命之子。
“苏姑娘……”老萨满走到她身边，脸色同样凝重，“那艘船……很不对劲。它给我的感觉……比黑潮海盗更加危险。”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恨意与寒意，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
“传令，防线收缩，加固工事，清点伤亡，补充物资。”
“另外，派出最快的侦察哨，绕到那艘黑船后方，探查其是否有后续船队，以及……船上有多少人，什么实力。”
“是！”传令战士立刻离去。
苏晚晴的目光，再次投向西南方向。陈默那边的爆炸声已经停歇，旗舰黑章号倾斜的角度似乎固定了下来，但甲板上的混乱并未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陈默……还活着吗？
她握紧了手中的寒魄短剑。
***
黑章号，底舱。
这里比上层更加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鱼腥味、霉味，以及一种……更加隐晦的、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
陈默追着血爪残留的血迹和气息，一路向下，穿过堆满杂物和缆绳的货舱，最终停在了一扇厚重的、由黑铁铸造的舱门前。
舱门上，蚀刻着一个巨大的、与黑章左眼晶石纹路相似的**扭曲章鱼图案**。图案的触手死死缠绕着一颗滴血的骷髅头，散发出强烈的邪恶与疯狂意味。
血迹，在这里消失了。
血爪，显然逃进了这扇门后。
陈默没有贸然推开舱门。他背靠墙壁，调整呼吸，同时将灵觉小心翼翼地探向门缝。
门后，是一个异常宽敞的空间。
没有预想中的杂物或囚笼，反而异常“整洁”。地面中央，刻画着一个直径超过三丈的、由暗红颜料（很可能是鲜血混合某种矿物）绘制的**巨大法阵**。法阵的纹路扭曲繁复，核心处摆放着一尊半人高的、用某种黑色骨头雕刻而成的**诡异神像**——那神像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团不断蠕动变化的阴影，只是隐约能看出无数触手和眼睛的轮廓。
神像前方，跪着一个人。
正是黑章。
此刻的他，已不复甲板上的狂霸凶狠。他**赤裸**的上身布满细密的汗珠，肌肉不断痉挛，脸上充斥着痛苦与**狂热**交织的扭曲表情。他双手捧着自己那颗不断旋转的幽绿晶石左眼，口中喃喃念诵着晦涩难懂、充满亵渎意味的音节。
而血爪，则如同最忠诚的奴仆，匍匐在法阵边缘，瑟瑟发抖，断臂处仍在滴血，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更让陈默心头巨震的是——
法阵上方，悬浮着一团不断翻滚的、粘稠如实质的**暗红雾团**。雾团深处，隐约可见无数细小触手和扭曲面孔在挣扎、哀嚎，散发出与废墟裂隙中被封印的“蚀”之本体**同源**、却更加精纯、更加“活跃”的污秽气息！
这团雾气，正通过法阵的纹路，与黑章手中的晶石左眼，以及那尊黑色骨雕神像，产生着某种邪恶的**能量交换**！
每交换一次，黑章的气息就**暴涨**一分，身上那些章鱼触手纹路就更加鲜活，仿佛要破皮而出！而他脸上的痛苦也加剧一分，眼中仅存的理智光芒，正被疯狂与混乱迅速吞噬！
他在进行某种**献祭仪式**！
献祭的对象，就是“蚀”！
而那团暗红雾气的来源……陈默的目光猛地投向法阵角落——那里堆放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用黑布覆盖的**笼子**。此刻，其中一个笼子的黑布被掀开一角，露出里面……**数名被铁链锁住、眼神空洞麻木、身上布满暗红斑点的海族**！
他们是被污染侵蚀、但尚未完全失去神智的海族！此刻，正被作为“祭品”，通过法阵，缓缓抽取着生命力和灵魂，转化为那团暗红雾气，供黑章吸收！
“以纯净灵魂与生命为祭……换取‘主’的恩赐……获得超越凡俗的力量……”黑章嘶哑的声音带着癫狂，“没错……就是这样……我感受到了……力量……无穷的力量……”
“只要完成最后的融合……我就能突破金丹……不……甚至更高……”
“深瞳部落……归墟废墟……还有那个可恶的小子……都将成为我献给‘主’的……最美味的祭品……”
陈默心中一片冰寒。
他终于明白黑章为何不惜一切代价进攻此地，又为何对废墟中的“机缘”如此执着。
他根本不是来寻宝的。
他是来……**完成与‘蚀’的最后交易**，将自己彻底转化为污染怪物，获取力量的！
而那枚晶石左眼，恐怕就是他与“蚀”联系的媒介，也是他能够保留部分理智、控制污染程度的关键。
必须阻止他！
一旦让他完成仪式，不仅他们和深瞳部落危在旦夕，这片海域，甚至可能因此打开另一个“蚀”入侵的缺口！
但怎么阻止？
强行冲进去？黑章此刻的气息，在献祭仪式的加持下，已经无限逼近金丹！再加上那个诡异法阵和暗红雾团，贸然闯入等于送死。
就在陈默飞速思考对策时——
“嗡——！”
他贴身存放的渊汐碎片，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不是之前的温热共鸣，而是一种充满了**愤怒**、**悲伤**与**决绝**的剧烈波动！
碎片内部流转的星光，疯狂指向舱门内的法阵，指向那些被囚禁、被抽取生命的海族同胞！
仿佛感受到了“渊汐”最后灵性的愤怒，舱门内，那团暗红雾气也骤然**暴动**起来！雾气翻滚，发出一声声尖锐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嘶鸣！
而黑章手中的晶石左眼，旋转速度骤然加快，幽绿光芒大盛！
“嗯？！”黑章猛地抬头，晶石左眼死死“盯”向舱门方向，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我闻到你了……小老鼠……”
“还有……‘渊汐’那令人作呕的……纯净味道……”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成为‘主’的祭品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对着舱门方向，虚空一握！
“轰——！”
厚重的黑铁舱门，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轰然向内爆裂！无数碎片如同炮弹般射向门外的陈默！
与此同时，法阵中央那尊黑色骨雕神像，空洞的“眼眶”中，骤然亮起两点**暗红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