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凶窟暗影,初闻“血擂”(1/2)

沿着陡峭湿滑的“之”字形小径下行,罡风愈发猛烈,如同无数柄冰冷的刮刀,试图将侵入者剥皮拆骨。光线迅速黯淡,唯有崖壁上某些散发着幽绿或惨白光芒的苔藓、矿石,以及深处零星闪烁的火光,提供着微不足道的照明,将扭曲的怪石和深邃的阴影投射得如同张牙舞爪的魔怪。

空气中混杂着潮湿的霉味、浓重的血腥、以及某种野兽巢穴般的臊臭,令人作呕。更深处,隐约传来兵器碰撞的铿锵、模糊的咆哮与哀嚎,为这幽暗裂谷谱写着残酷的背景音。

血疤走在最前,庞大的身躯却异常灵活,对这条险径熟悉无比。他身后的悍匪们默不作声,只有甲叶摩擦和沉重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回荡,无形中施加着压力。

陈默紧随其后,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谨慎地探查着周围。他能感觉到,两侧崖壁上那些洞窟里,隐藏着无数道或强或弱的气息,冰冷、贪婪、麻木、疯狂……各种负面情绪如同实质般弥漫。在这里,善意是奢侈品,警惕是生存的必需品。

阿蛮和李狗儿更是绷紧了神经,手握兵器,亦步亦趋,不敢有丝毫松懈。这地方给人的感觉,比面对千军万马更令人心悸。

下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地势稍微开阔了一些,出现了一片依托天然岩洞和简陋人工搭建形成的聚集地。这里像是坠龙涧的一个“驿站”或“前哨”,灯火相对明亮些,能看到一些形貌各异、煞气腾腾的人影在活动。

有人蹲在篝火旁,沉默地擦拭着染血的刀刃;有人靠在阴影里,眼神阴鸷地打量着每一个路过者;更有人当众就在进行着血腥的私斗,周围围着一圈哄笑叫好的看客,无人制止,也无人插手。

陈默三人的到来,立刻吸引了诸多目光。那些目光如同打量货物般扫过他们,尤其在感受到陈默身上尚未完全平复的月华之力波动,以及阿蛮那明显的蛮族特征时,不少目光中都露出了感兴趣乃至贪婪的神色。

“看什么看?血疤大爷带来的人,也是你们能惦记的?”血疤粗声粗气地吼了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

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顿时收敛了大半,显然血疤在此地凶名赫赫。

血疤带着他们穿过这片混乱的区域,走向聚集地深处一个最大的、如同张开的巨兽之口般的洞窟。洞窟入口处守着四名气息更加彪悍、眼神如同鹰隼的守卫,看到血疤,微微点头示意,目光在陈默三人身上停留一瞬,便放行了。

进入洞窟,内部比想象中要宽敞许多,穹顶高悬,镶嵌着一些发光的晶石。空气依旧浑浊,但少了外面的血腥气,多了几分烟火和酒肉的味道。洞内划分出不同的区域,有堆放物资的,有聚众赌博喧嚣的,也有零星几人围坐低声交谈的。

血疤径直走向最里面一个相对安静的区域,那里摆放着几张粗糙的石桌石椅,主位上,空无一人。

“在这里等着。”血疤指了指旁边的石凳,自己则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旁,抓起桌上一个不知什么野兽腿啃了起来,汁水横流。“老大在处理点‘家务事’,完事了自会见你们。”

陈默三人依言坐下,默默观察着四周。洞窟里的人显然都是血屠的核心部下,实力普遍不弱,至少都是炼气中期,看向他们的目光带着审视、好奇,但少了外面的赤裸恶意。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约莫半盏茶后,洞窟深处的一条岔道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

很快,两名悍匪押着一个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汉子走了出来。那汉子的一条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脸上满是血污,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押到洞窟中央,一名悍匪看向血疤。血疤啃肉的动作没停,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油乎乎的手。

那名悍匪会意,手起刀落!

噗嗤!

一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溅。无头的尸体抽搐着倒下。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审判,没有辩解,只有最直接的处决。洞窟里其他人对此习以为常,甚至连目光都未曾多停留片刻。

李狗儿脸色一白,强忍着没有失态。阿蛮握紧了拳头,眼神凝重。陈默面沉如水,心中对坠龙涧的残酷有了更深的认知。在这里,生命轻贱如草芥。

处决完毕,岔道深处,一个更加沉重、仿佛带着血腥回音的脚步声缓缓传来。

洞窟内瞬间安静下来,连赌博喧嚣的那桌人都停下了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敬畏,望向那岔道出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沾满暗红污渍的厚重铁靴。随后,一个身影完全走了出来。

此人身材并不如血疤那般夸张魁梧,甚至有些精干,穿着一件陈旧但保养得不错的黑色皮甲,腰间挂着一柄没有鞘、刃口布满细微缺口的阔刃短斧。他的面容普通,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种,但一双眼睛,却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血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纯粹的、凝聚到极致的杀戮意志。他只是站在那里,整个洞窟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无形的煞气让空气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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