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窑火初燃与不速之客（1/2）

废弃的石灰窑隐藏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坳里，比陈默想象的还要破败。半塌的土窑如同巨兽残骸，窑口杂草丛生，周围散落着烧废的石灰石和柴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经年不散的碱味。

阿蛮到了这里却显得格外兴奋，如同回到了熟悉的领地。他手脚并用，敏捷地爬上窑顶，四下张望，确认安全后，才朝下面的陈默打了个手势。

陈默仔细观察着窑体的结构。这是典型的古代直焰式土窑，效率低下，燃料浪费严重。他的改良方案很简单——利用有限的工具，在窑体侧面开凿几个通风孔，并尝试用碎石和黏土在窑室内搭建一个简单的“换热”隔层，使热气停留更久，分布更均匀。

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极耗体力。陈默主要负责设计和指挥，具体的开凿、搬运、搭建等重活，几乎都落在了阿蛮身上。

少年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对陈默那些看似古怪的要求（比如特定角度的通风孔，凹凸不平的隔层）毫无异议，埋头苦干，效率惊人。陈默则在一旁，用顺来的简陋工具处理着石灰石，将其敲成大小更均匀的块状，以便受热一致。

汗水很快浸湿了两人单薄的衣衫。陈默在现代社会何曾干过这等重活，手掌很快磨出了水泡，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偶尔停下来，用布条缠紧手掌，便继续投入工作。

阿蛮看着他不算强壮却异常坚韧的身影，眼中的认同感越来越强。

休息间隙，陈默拿出水和干粮与阿蛮分食，并用树枝在地上画图，向阿蛮解释为什么要开通风孔，为什么要做隔层。阿蛮听得似懂非懂，但看着陈默认真的眼神，他用力点头，表示明白。

一种超越语言的信任与合作，在汗水和泥土中悄然建立。

经过近两天的忙碌，简陋的改良终于完成。陈默仔细检查了每一个环节，确认无误后，深吸一口气。

“点火！”

阿蛮熟练地用陈默改进过的火折子引燃了窑口的柴火。火焰initially有些微弱，但随着侧面通风孔的空气流入，火势逐渐旺盛起来，发出呼呼的声响，火光映照着陈默和阿蛮沾满烟灰却充满期待的脸。

陈默紧张地观察着火焰的颜色和窑内的温度。他不断指挥阿蛮调整柴火的添加量和位置，试图将温度维持在一个相对理想的区间。

这是一个枯燥而漫长的过程。夜晚降临，山风带来寒意，两人就轮流守在窑口，添柴看火。窑内持续燃烧的高温，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

陈默靠着窑壁，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这不仅关系到能否烧出合格的石灰，更关系到他能否在这个世界迈出依靠自身知识与劳动生存的第一步。

【叮！成功运用跨时代知识改良生产工艺，轻微扰动区域经济潜在轨迹，逆命值+30。】

【当前逆命值：275。】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如同一剂强心针，驱散了部分疲惫。逆命值的增长，证明他的方向是正确的！

第三天黎明，窑火渐渐熄灭。等待窑体冷却的过程同样煎熬。

当陈默和阿蛮小心翼翼地扒开窑口的封土，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窑室内，大部分石灰石已经变成了疏松的、雪白色的块状生石灰！

成功了！虽然成品率未必有多高，但这确确实实是品质相当不错的生石灰！

“成了！”陈默难掩激动，用力拍了拍阿蛮的肩膀。阿蛮虽然不明白这白乎乎的东西具体有什么用，但看到陈默高兴，他也咧开嘴，露出憨直的笑容。

然而，就在两人沉浸在初步成功的喜悦中时，窑场外围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不同于风声的响动。

阿蛮瞬间警觉，如同嗅到危险的野兽，猛地将陈默护在身后，目光凶狠地盯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陈默的心也提了起来，袖中的发烟筒已滑入掌心。是凌尘的人？还是蛮族？或者是山匪？

树林晃动，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儒生袍的年轻男子，看起来二十出头年纪，面容清癯，却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头发散乱，袍子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显得十分狼狈。他跑得气喘吁吁，看到窑场和场中的陈默、阿蛮，先是一惊，随即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救……救我……”他声音虚弱，刚说出两个字，便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似乎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陈默和阿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