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安全屋与第一课(1/2)

墨先生带领着陈默,在漆黑的山林中穿行,脚步轻盈得如同狸猫,对地形熟悉得仿佛在自家后院。陈默背着阿蛮,咬紧牙关勉力跟随,汗水混着血水浸湿了破烂的衣襟,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但他始终没有掉队。

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一片乱石嶙峋的陡峭山坡,看似无路可走。墨先生却在一块毫不起眼的、布满苔藓的巨石旁停下,伸手在几个特定的位置按、推、转。

“咔哒……”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响起,巨石旁竟无声地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线。

“进来。”墨先生率先侧身而入。

陈默心中暗惊于这机关的巧妙,毫不犹豫地背着阿蛮跟了进去。缝隙在身后悄然闭合,严丝合缝,从外面再看不出任何痕迹。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仅靠壁上镶嵌的几颗微弱夜明珠照明的狭窄通道,空气流通,带着泥土和石头的阴凉气息。下行十余步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但功能齐全的地下石室。有简单的石床、石桌、石凳,角落堆放着一些密封的箱笼,壁龛里放着清水、干粮和瓶瓶罐罐,甚至还有一个引了地下活水的小小水池。这里显然经营已久,是一切俱全的安全屋。

“把他放在床上。”墨先生指了指石床,然后从一个壁龛里取出一个木匣,里面是各种金疮药、干净布条和一套闪着寒光的银针。

陈默依言将阿蛮小心放下。墨先生走上前,检查了一下阿蛮背后的伤口,手法专业地拆开陈默简陋的包扎,清理创面,撒上药效显然更好的白色药粉,然后用干净布条重新仔细包扎好。整个过程快、准、稳,甚至用银针在阿蛮几处穴位刺了几下,帮助止血和缓解疼痛。

阿蛮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沉沉睡去,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平稳了不少。

陈默暗暗松了口气,对墨先生的戒备稍减,但疑惑更甚。此人身手不凡,精通机关、医术,对凌尘抱有敌意,却隐居于此……他究竟是何来历?

“多谢先生。”陈默拱手,语气真诚。

墨先生清洗着手,头也不抬:“不必谢我。我救他,是看你值得投资。若你后续证明自己无能,我会亲手处理掉你们,清理痕迹。”

他的话冰冷而直接,不带丝毫感情。

陈默心中一凛,知道这不是玩笑。他沉默片刻,走到水池边,掬起冰冷的清水,清洗了自己脸上和手上的血污泥垢。清凉的刺激让他精神一振,疲惫似乎也驱散了些许。

“坐。”墨先生指了指石凳,自己在对面坐下,目光如炬地看着陈默,“现在,说说你。陈默,陈侍郎家那个只知道斗鸡走马的纨绔子……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

陈默心念电转。完全隐瞒穿越者身份是必须的,但也不能再用原主的人设搪塞。他需要一个新的、合理的解释,来为他展现出的异常行为背书。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墨先生审视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

“我是陈默,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过往荒唐……不过是家族倾覆在即,父亲授意,让我韬光养晦,自污以避祸的无奈之举。”

他巧妙地借用了原主父亲的由头,将“转变”归结于家族的暗中安排。

“家父……曾暗中搜集凌尘及其党羽诸多不法之事,自知难逃毒手,故将部分隐秘交托于我,盼我能留得性命,或有沉冤得雪之日。”他继续说道,半真半假,将“信息先知”的来源推给了已故的父亲,“那密信地点,便是其中之一。”

“至于红浆果之事,”陈默顿了顿,脑中飞快组织着语言,“乃是家父曾分析蛮族喜好,提及此物于边境交易中的特殊价值,我不过是……姑且一试,以求自保。”

这个解释,将他的“先知”和“智慧”都归结于父亲的遗泽和自身的绝境求生,虽然仍有漏洞,但在逻辑上勉强能够自圆其说,也比“突然开窍”更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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