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抉择前夕，暗夜惊雷（1/2）

碎影集昏暗的巷道，狐先生离去时留下的空间涟漪早已平复，唯有那句“三天后，断魂崖”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陈默脑海中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留下？还是离开？

这两个选择，如同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在他面前铺开，通往未知而迥异的未来。

留在黑石窟，有血屠这棵大树暂时遮风挡雨，有血煞令带来的权势与资源，更有藏煞楼那深不见底的传承可供挖掘。看似安稳，实则如履薄冰。血屠的“赏识”建立在价值之上，一旦他晋升筑基，或表现出任何脱离掌控的迹象，这所谓的赏识便会瞬间化作催命符。更别提时刻悬于头顶的凌尘与影煞的追杀，以及那尚未根除的蚀魂印记。此地，终究是囚笼，是他人棋盘。

跟随狐先生离开，意味着放弃眼前的一切权势与安稳，踏入完全的未知。狐先生目的成谜，所言是真是假难以分辨，所谓的“对抗天命之力”是机遇还是另一个陷阱亦未可知。前路必然布满荆棘，甚至可能比留在坠龙涧更加凶险。但，这也可能是一条真正打破枷锁、掌控自身命运的道路。狐先生能屡次看穿他的底细，其背后代表的势力恐怕远超想象。

利弊交织，风险并存。

陈默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他如同一个最冷静的棋手，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每一种可能，权衡着每一个细节。

他缓步走出巷道，重新融入碎影集喧嚣的人流，但心境已然不同。周围那些关于悬赏、关于争斗的议论，此刻听来仿佛隔着一层纱，再也无法在他心中掀起太大波澜。

他没有返回黑石窟，而是在碎影集边缘寻了一处不起眼的废弃石屋，暂时栖身。他需要绝对安静的空间来思考，也需要避开黑石窟内部可能存在的耳目。血屠虽替他暂时压制了蚀魂印，但谁又能保证，这位枭雄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别的什么后手？

开启得自藏煞楼的简易阵盘，布下《小千幻阵》，将石屋内外气息隔绝、光影扭曲。陈默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地上，缓缓闭上双眼。

心神沉入体内，月华之力如同温顺的溪流，在宽韧的经脉中缓缓流淌，那丝庚金锐气已完美融入其中，不分彼此。炼气九层巅峰的修为圆融无暇，只差一个契机，便能尝试冲击那超凡脱俗的筑基之境。

他“看”向丹田深处，那枚得自月墟的源池核心依旧静静悬浮，散发着纯净而浩瀚的月辉，是他力量的根源。怀中，那枚庚金钥隔着衣物传来微弱的冰凉与脉动，是搅动风云的钥匙。腰间，血煞令沉甸甸的，代表着他在坠龙涧搏杀得来的一切。

这些，是他现有的筹码。

而未来呢？

若留下，按部就班，借助黑石窟资源冲击筑基，成功后或可拥有更多话语权，但终究难逃棋子命运。凌尘的“混沌道胎”计划如同一座大山，迟早会碾压而来。

若离开，前路未知，机遇与风险皆放大到极致。可能一步登天，也可能万劫不复。

时间在沉思中一点点流逝，窗外坠龙涧永恒晦暗的天色，也经历了数次明暗交替。

第二日深夜，陈默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光芒。

他想起了穿越之初，在流放途中挣扎求存的狼狈；想起了面对凌尘打压时的不甘与愤怒；想起了月墟之中，面对“蚀”之力时，那种渴望掌握自身命运的强烈冲动！

逆命，逆命！若连跳出棋盘的勇气都没有，何谈逆天改命？！

血屠的庇护、黑石窟的权势，固然诱人，但这些都是外物，是建立在他人意志之上的沙堡。唯有自身的力量，以及对命运的主动掌控，才是永恒！

狐先生或许别有用心，但那“对抗天命之力”的可能性，值得他去搏一把！更何况，继续留在坠龙涧，随着凌尘计划的推进，他这“异数”迟早会成为首要清除目标，届时局面只会更加被动。

风险固然巨大，但机遇同样前所未有！

他缓缓站起身，体内气息奔流涌动，已然有了决断。

**离开！**

跟随狐先生，去探寻那未知的可能，去争取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去直面那所谓的“天命”！

既然这天地不公，规则倾轧，那他便亲手打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