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他的葬礼，我的丰碑（2/2）

“袁崇焕，他有几万大军，有朝廷的圣旨。他能杀我们五百人，就能杀我们五千人，五万人。”

“我们，打不过他。”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绝望的气息弥漫开来。

“但是——”

朱至澍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

“他能杀光我们的人，但他能把我们烧出来的砖，变回泥土吗？”

他将红砖高高举起！

“他能把我们种进地里的神种，再从土里刨出来吗？”

“他能把你们学会的纪律、学会的算术、学会的营造法式，从你们的脑子里挖走吗？”

“他不能！”

朱至澍的声音，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魔力。

“他杀死我们的英雄，以为能让我们恐惧，让我们溃散！错了！”

“他每杀我们一个人，这座擎天堡，就要多加固一分！我们对他的恨，就要多一分！”

“他用我兄弟的血，来染红他的官袍！那我们就用这座他永远也学不会、摧不毁的擎天堡，来做我们兄弟的丰碑！”

他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红砖，狠狠砸在领头那辆马车的车轮上！

“咔嚓！”

坚硬的车轮辐条，应声断裂！

那几个原本还带着轻蔑的边军，吓得猛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

这一下，仿佛砸碎了所有人心中名为“恐惧”的枷锁！

“传我将令！”

朱至澍的声音，在这一刻，不再温和，而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铁血。

“戚金！”

“末……末将在！”戚金止住挣扎，呆呆地看着殿下。

“收敛我五百兄弟的遗骸，以王爵之礼，厚葬！立碑！碑文由我亲笔来写！他们的家人，是擎天堡第一批公民！他们的子嗣，由王府养到十八岁！”

“遵命！”戚金虎目含泪，单膝跪地，声音嘶哑。

“钱林！”

“臣……臣在！”钱林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已没了恐惧，只剩下震撼。

“计相司、营造司，所有工匠，三班轮换，日夜不休！擎天堡的工期，给我提前一半！我要在一个月内，看到第一排房子封顶！”

“遵……遵命！”

“所有屯垦营！”

“在！”数万人的回应，虽然还带着颤音，却已然重新汇聚。

“从今日起，军事操练加倍！吃饭、睡觉，铳不离手！我要你们每个人，都成为神射手！下一次，谁的刀想砍向我们，就要先问问我们手里的家伙同不同意！”

“吼！”压抑到极致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化作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恐惧，并未消失。

但它被一种更强大的东西——仇恨与希望——死死地压了下去。

看着重新被点燃的人心，朱至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妈的，差点玩脱了。

他转过身，看着那几个已经吓傻的边军，脸上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微笑。

“回去告诉袁督抚。他的礼物，本王很喜欢。”

“本王，也为他备下了一份回礼。”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遥远的南方，那是四川的方向。

“传令蜀王府，立刻组织民夫，不计代价，从剑门关一路向北，给我修一条能并排行驶四辆马车的石板大道！”

“一直修！修到这西安城下！”

此言一出，不止是那几个边军，就连戚金和钱林，都彻底懵了。

修路？

从四川修到西安？

这……这是疯了吗？自己花钱，给敌人修一条进攻自己的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