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粮的道理（2/2）

“第二样，叫土豆，也可能叫洋芋、地蛋。也是埋在地下，圆的扁的都有，皮薄，花有各种颜色。”

“第三样，叫玉米，也可能叫玉蜀黍、棒子。植株比高粱还高，结的果实像个棒槌，上面长满了一粒粒黄色的珠子。”

戚金听得一愣一愣的。

番薯？土豆？玉米？

这是什么军国利器？什么神兵图纸？听着怎么……像是菜市场的菜名？

他脸上露出极度困惑的表情：“殿下……您要这些……瓜果蔬菜，所为何用？”

“用以安天下。”朱至澍淡淡道，没有过多解释。

他知道，跟戚金解释什么亩产、卡路里、人口承载力，无异于对牛弹琴。

“去哪里找？”戚金压下心中的疑惑，问道。

“两个方向。”朱至澍伸出手指，“第一，去京城里最大的几家南货商人，特别是福建、广东来的。问他们，有没有从佛郎机人（葡萄牙人）或红毛夷（荷兰人）手里买过什么稀奇的种子或作物。”

“第二，”朱至澍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去城西，找一找有没有来自泰西的传教士。比如，那些自称耶稣会的人。”

戚金的瞳孔微微一缩。

传教士？这些人他知道，一群行为古怪的泰西人，懂些天文历法，在朝中某些官员那里很吃得开。但殿下找他们，又是为何？

“记住，”朱至澍加重了语气，“不惜任何代价，活的植株、种子、果实，本王全都要。越多越好！此事，为最高机密，比造枪还重要！”

“属下……遵命！”

戚金抱拳领命，尽管满腹疑云，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他相信，殿下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其深意。

看着戚金消失的背影，朱至澍缓缓吐出一口气。

只要种子到手，以四川的气候和自己的知识，半年之内，他就能培育出足够的第一代种薯和种子。

一年之后，他就能让蜀地的粮食产量，翻上一番！

到那时，他将拥有这个时代最奢侈的东西，一支庞大的，完全脱离土地束缚的，可以任意调遣的产业工人预备队！

铁的道理，终究要建立在粮的道理之上。

而他，朱至澍，将同时成为这两种道理的唯一主人。

就在他思绪飞转，规划着未来农业革命的蓝图时，一道身影，战战兢兢地挪了过来。

是钱林。

这位兵仗局的郎中，如今再无半点官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活像个店里的伙计。

“殿……殿下，”他躬着身子，声音都带着颤，“小的……有点事，不知当不当讲。”

“说。”朱至澍言简意赅。

“是……是关于一个番人的事。”钱林小心翼翼地措辞，“今儿一早，有个红头发绿眼睛的番人，托人递话，说想求见西山那位精通几何与星辰奥秘的睿智亲王。”

朱至澍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电，直刺钱林。

“人呢？”

“小的……小的见他形迹可疑，没敢让他进来，打发他走了。不过他留了个地址，说是……在城西的南堂……”钱林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差点跪下。

南堂。

耶稣会在京城的教堂。

朱至澍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自己还没去找鱼，鱼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而且，听这意思，这条鱼，似乎早就盯上自己了。

“做得很好。”朱至澍拍了拍钱林的肩膀，后者顿时受宠若惊。

“备马。”朱至澍对身旁的亲兵队长下令，眼中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的光芒。

“本王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位精通星辰奥秘的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