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晶洞潜行（1/2）

“生息之焰”的光芒缓缓收敛，洞窟内重归以那温暖金红为主调的静谧。但空气中弥漫的无形力量波动却更加明显，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水流的方向变得难以捉摸，时而顺时针旋转，时而逆时针倒卷，水中的光点也如同受惊的萤火虫般无序飘散。整个水下区域的地脉能量场被巧妙地“搅乱”，形成一层天然的保护与干扰屏障。

“三个时辰。”陈默收回望向火焰莲花的最后一眼，转身面对队友，声音沉稳，“‘生息之焰’为我们争取的时间。目标：东北方向三里，被议会改造为次级储能池的天然晶洞。任务：疏通地脉淤塞节点，恢复能量自然流转。”

他快速将“生息之焰”传达的信息核心——病根（刺激枢纽）、淤塞（晶洞节点）、本源（自身火种作为桥梁）——简要告知众人，略去了那些过于古老的历史细节，但强调了此行对最终瓦解议会实验、安抚地脉狂怒的关键作用。

“也就是说，咱们得先给这大地通通血管？”格伦摸了摸胡子，眼中闪烁着矮人工程大师面对技术难题时的兴奋光芒，“对付议会那些花里胡哨的奥术玩意，得找‘节律弱点’？哈，这个俺在行！再精密的机器，也有它喘气的空当！”

莱戈拉斯则更关注环境：“能量淤积，混合了‘序毒’和‘墟染’……自然灵力对‘墟’的污染抵抗力有限，但或许能辅助稳定晶洞本身的生态结构，防止疏通过程中引发连锁塌方或能量暴走。”

林岩和卫士们则更直接：“殿主，怎么走？路上可能有追兵，晶洞里也必有守卫。”

陈默点点头，指向洞窟东北侧那片看似岩壁的位置。方才“生息之焰”的光丝指向那里时，他已用神识细致探查过。“岩壁是幻象，后面有通道。通道并非完全天然，有古老修整痕迹，但近期又有议会风格的加固和能量管线铺设。应该就是通往晶洞的‘维护通道’之一。我们走这条路，虽然可能遇到巡查，但比从外面主通道强行突入更隐蔽。”

他顿了顿，看向莱戈拉斯：“莱戈拉斯，需要你再次施展自然同化，尽可能掩盖我们的生命气息和能量波动。在这被扰动的水域中，你的法术效果应该能发挥得更好。”

“交给我。”莱戈拉斯指尖绿光流转，一层极其淡薄、几乎与水色完全融为一体的光膜悄然扩散，笼罩住小队每个人。

陈默又看向格伦：“格伦，进入通道后，留意所有能量管线和机械结构。特别是节点、阀门、能量读数仪表的位置。我们需要快速判断议会在这条通道和晶洞内的布防重点，以及可能的‘节律’线索。”

“包在俺身上！”格伦拍了拍腰间的工具包，里面除了符文刻刀，还有几件他从铁炉堡带出来的、专门用于探测能量流动和机械结构的小巧仪器。

“林岩，你带两人前出侦查，保持十五步距离，用玄武殿的潜行手势通讯。遇敌非必要不交战，以避让和误导为主。若无法避开，力求速杀，不留活口，不发出警报。”

“是！”林岩领命，立刻点了两名最精于隐匿的卫士，如同水中的三道阴影，率先飘向那片幻象岩壁。

陈默带着格伦、莱戈拉斯和剩余卫士随后跟上。

靠近岩壁，果然发现那“岩壁”是一种高明的光学偏折和能量折射技术造成的幻象，表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带有微弱奥术波动的力场。但对于早有准备的陈默来说，识破并找到力场的薄弱点并不难。他用玄龟盾胚边缘幽光轻轻一划，力场便如同被刺破的水泡般无声碎裂，露出后面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形闸门。闸门是金属材质，表面有议会的齿轮徽记和能量锁。

格伦凑上前，仅用了几秒钟观察锁具结构，便从工具包里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带有数个可调节探针的金属杆，插入锁孔。他闭目凝神，手指在杆身上几个微型符文上轻轻拨动，杆身微微震动。大约五息之后，“咔哒”一声轻响，闸门内部的复杂机括被解开。格伦轻轻一推，厚重的金属门便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灯光昏暗、遍布管道和线缆的笔直通道。

通道内的空气干燥而温暖，弥漫着一股类似臭氧和润滑油的混合气味。墙壁和顶部覆盖着灰白色的抗高温隔热板，脚下是防滑的金属网格地板。每隔十米左右，墙壁上就嵌有一盏发出稳定白光的奥术灯，灯光下，粗细细细的管线如同血管和神经，沿着通道延伸向深处。一些管线上还装有闪烁着数据的读数仪表。

林岩三人已潜入通道，并打出手势示意前方暂时安全。

小队鱼贯而入，最后一人进入后，格伦迅速从内部恢复了闸门的能量锁（但做了手脚，使其从外面看似正常，实则内部已被暂时“固化”，无法从外部轻易打开），并用一小块伪装成墙壁颜色的软泥状物质，暂时填补了因力场破除而在幻象上留下的、极其细微的视觉破绽。

通道内异常安静，只有管道中能量流动的微弱嗡鸣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规律性的机械运转声。温度比外面水中略高，但尚可忍受。

林岩在前方以标准的潜行姿态移动，身形紧贴墙壁阴影，避开灯光直射区域，每一步都轻若狸猫。他时不时停下，侧耳倾听，或者用手势向后方传递信息。

通道并非笔直，中途有几个九十度的拐弯，还经过了两道需要身份验证的密封门。但格伦的“万能钥匙”和莱戈拉斯的自然干扰（轻微影响验证器的能量感应）都发挥了作用，让他们得以悄无声息地通过。

越是深入，机械运转声越是清晰，空气中那种精纯但略嫌“呆板”的能量气息也越是浓郁。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模糊的脚步声或简短的、毫无情感色彩的电子合成音指令，但都没有靠近他们所在的这条偏支维护通道。

根据格伦沿途对管线走向和能量读数的快速分析，他们大致判断出，这条通道主要用于能量输送管线的日常检查和维护，并非主通道，因此巡逻密度较低。

前行约一里后，通道前方出现了一个分岔口。一条继续向前，能量读数平稳但流量巨大，显然是通往某个核心区域的干线；另一条向左拐，略微向下倾斜，能量读数相对较低且波动较大，管线也更显老旧。

林岩在岔路口稍作停留，用手势结合口型（极轻微的气流震动）汇报：“左边通道，能量波动异常，有轻微‘墟’的污染逸散。前方干线，守卫森严，五十步外有固定哨位两个，移动巡逻一组三人，三十息一循环。”

陈默略作思考。“生息之焰”指示的晶洞是“次级储能池”，其能量来源和状态必然不会像主核心那样稳定，且淤积了污染。左边通道的特征更符合。

“走左边。林岩，探路。其他人，跟紧，注意收敛气息，这里的污染可能对活物有侵蚀性。”

小队转向左侧通道。这条通道果然更加狭窄，照明也更差，部分奥术灯似乎坏了，只靠管线本身散发的微光提供照明。空气中的“墟”污染气息如同细微的灰尘，附着在皮肤上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粘腻感，仿佛要钻入骨髓。幸好众人之前都服用或涂抹了艾莉娅的“净火秘露”，加上莱戈拉斯的自然护持和自身修为，暂时能够抵抗。

通道倾斜向下延伸了数百米，期间经过几个类似阀门控制室的小房间，里面无人值守，只有闪烁的仪表和缓慢转动的齿轮。最终，前方豁然开朗，通道连接到了一个巨大的、被人工改造过的天然洞窟边缘。

众人隐蔽在通道出口的阴影中，向外望去。

这是一个规模惊人的晶洞。洞顶高耸，倒垂着无数巨大的、呈现出淡紫、幽蓝、琥珀等多色的能量水晶簇，它们自身散发出的柔和光芒将整个洞窟照亮，美轮美奂。洞窟底部，是一个面积堪比数个足球场的、平静无波的幽蓝色“湖水”。但那并非真正的水，而是高度液化的、纯净的地脉能量！能量湖面平滑如镜，倒映着上方璀璨的水晶森林。

然而，这原本应该壮丽而和谐的景象，却被大量丑陋的人工造物破坏。

能量湖的四周，架设着数十台庞大的、由金属、水晶和复杂符文阵列构成的“能量萃取与净化装置”。粗大的管道如同怪物的触手，深深刺入湖中，贪婪地抽取着液化的地脉能量，经过装置的“净化”（实则是剥离其中“不稳定”的自然波动和“杂质”，注入稳定的奥术频率和微量“秩序”基质），再通过更粗的主管道输送出去。装置发出低沉而有规律的轰鸣，每一次抽吸，都让湖面泛起不自然的涟漪，那些巨大的能量水晶也随之明暗不定。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能量湖的中心，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由暗色金属和水晶构成的**多面体结构**。它像一颗丑陋的心脏，缓慢地搏动着，表面延伸出无数细小的能量导管，如同根须般扎入湖面下方。多面体内部，隐约可见暗红色的、如同凝结血液般的能量在流转，其中混杂着明显的灰黑色“墟”污染痕迹和冰蓝色的“秩序”符文闪光。

整个晶洞的能量场，给人一种“富饶却病态”的感觉。能量浓度高得惊人，但流动僵化，缺乏生机，并且带着一种被强行“规训”后的冰冷感。洞窟岩壁和部分水晶簇表面，能看到灰黑色的污染斑痕在缓慢蔓延。

“那就是‘储能池’的核心控制器，也是淤积和污染的‘心脏’。”陈默低声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晶洞内的布局，“看那些能量导管，连接湖底的区域，光芒最黯淡，能量流动也最滞涩，淤塞点很可能就在那里。而要疏通，必须首先干扰甚至暂时关闭那个核心控制器，否则它持续的抽取和‘净化’，会不断制造新的淤积和污染。”

晶洞内并非无人。可以看到一些穿着议会技术员制服的身影，在几处装置控制台前忙碌，记录数据，调整参数。还有四台造型略显笨重、但装甲厚重、双臂装配着大型能量钳和切割器的工程魔像，沿着固定的轨道在装置间缓慢移动，进行着日常维护作业。在通往其他方向（显然是主通道）的几个入口处，还有全副武装的议会守卫站岗，大约有十人左右。

“守卫不算特别森严，但那个核心控制器一看就不好对付。”格伦眯着眼睛，估算着距离和防御强度，“直接强攻，动静太大，肯定会惊动主区。必须找到‘节律弱点’。”

“能量抽取有周期吗？”莱戈拉斯问。

陈默凝神感知。在他的神识和“火种”增强后的火焰感知下，那些能量萃取装置的抽吸节奏、核心控制器的搏动频率、甚至整个晶洞能量场的细微涨落，都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有。”他很快发现规律，“大约每三百息（五分钟），所有萃取装置会同步进行一次‘强效抽吸’，持续时间十息。之后进入二十息的‘平缓期’，再进行下一轮。核心控制器的搏动与强效抽吸同步，在强效抽吸结束、平缓期开始的瞬间，它的能量波动会出现一个极其短暂（不足一息）的‘回落’和‘紊乱’，似乎是进行内部能量循环调整。同时，那些工程魔像也会在这短暂瞬间，暂停一切动作，仿佛在‘待机检测’。”

“就是那个瞬间！”格伦眼睛一亮，“机器换挡的空当！防御最松懈，能量场也最不稳定！但时间太短了，不到一息……”

“足够了。”陈默沉声道，“我们不需要彻底破坏控制器，只需要在那一瞬间，将一股足够强大的、蕴含‘生息’与‘平衡’意念的能量，精准地打入其内部能量循环节点，强行中断它的‘净化’程序，甚至引发短暂的‘逆流’，冲开湖底的淤塞。然后趁乱，快速疏通节点，并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撤离。”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需要精准配合的计划。时机、位置、力量、撤离路线，任何一环出错，都可能陷入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