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深渊回响（2/2）

整个大厅，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观察井内部的恐怖力量搅得天翻地覆！

陈默也被这变故惊得一怔，但他掌下的共振并未停止。趁着大厅陷入混乱、攻击中断的宝贵间隙，他低吼一声，双掌力量猛然爆发！

“开！”

咔嚓——轰隆！！！

早已布满裂纹、内部结构被严重破坏的合金大门，终于不堪重负，向内轰然倒塌！烟尘弥漫，露出了后方更加幽深、闪烁着无数指示灯的**主控中枢**！

陈默毫不犹豫，身形一闪，冲入其中！

主控中枢内部空间比外面的大厅稍小，但更加拥挤。四周是环绕的、布满复杂光屏和操作台的控制墙，中央则是一个悬浮的、缓缓旋转的**巨大全息星图模型**，模型核心，是一个被无数数据流包裹的、形如橄榄核的银色造物虚影——“方舟”？

陈默的目光迅速扫过。他看到了记录着“融合实验”详细数据的日志，看到了标注着“素材”来源和运输路线的地图，看到了“源海潮汐模拟参数”，看到了“火种协议兼容性测试报告”……海量的、触目惊心的信息涌入眼帘。

但此刻，他无暇细细查看。

因为，在他冲入主控中枢的瞬间，身后大厅中那狂暴喷涌的幽蓝光芒，似乎……**平息**了？

不，不是平息。

那光芒如同退潮般缩回了观察井的裂口，但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庞大的**意志**，却仿佛苏醒了过来，顺着裂口，如同无形的潮水，缓缓弥漫进大厅，甚至……**触及**了主控中枢。

一个宏大、古老、疲惫，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激动**与**审视**的意念，直接在陈默的识海中响起，用的是一种他从未听过、却直接理解其意的**古老语言**：

*“……持有‘源契’与‘烬痕’的后来者……汝终于……来到了这被外魔玷污的‘仿制之井’旁……”*

陈默猛然转身，看向主控中枢与大厅相连的门口。烟尘中，那观察井裂口处幽蓝光芒微微荡漾，仿佛一只……**睁开的眼睛**。

这钢铁洞穴最深处，与归墟海眼相连的“仿制之井”中……竟然囚禁或沉睡着某种拥有完整意识的**古老存在**？而且，它认识自己左臂的灼痕（烬痕）和“渊力”（源契）？

星穹议会和归一会，不仅仅是在这里进行融合实验，他们还在试图……**利用甚至操控**这归墟的一角本源意志？！

“你是……谁？”陈默用神识回应，警惕无比。

*“……吾乃‘渊寂’……此方‘支流’自亘古沉寂之守护灵……外魔以诡计与蛮力……拘吾于此‘伪皿’……窃吾源力……污吾清流……以造悖逆之物……”*意念传来，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沧桑。*“……汝身负‘源’之眷顾与‘烬’之使命……助吾……挣脱这钢铁囚笼……净此污秽……吾……将以‘渊’之真谛相酬……”*

挣脱囚笼？净此污秽？以渊之真谛相酬？

陈默心念电转。这自称“渊寂”的古老意志，显然是被星穹议会和归一会困在这里，作为他们实验的“能源”和“样本”。它渴望自由，憎恨入侵者。而自己身上的归墟之力和“火种”遗泽，被它认为是“自己人”甚至是“拯救者”。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彻底摧毁这个实验室，甚至获得这古老存在善意与帮助的机会！

但……危险同样巨大。这“渊寂”的力量层次极高，情绪似乎也不太稳定。释放它，会不会引发更大的灾难？它与归墟海眼本体的关系又是什么？

就在陈默飞速权衡利弊之时，主控中枢外，混乱的大厅中，响起了新的、更加冰冷的机械运转声。

只见那些被幽蓝光芒重创、但并未完全报废的机甲残骸，以及部分破损的墙壁和地面，突然**蠕动**起来！金属、线路、甚至部分尚未死透的“白袍沉默者”的躯体，如同被无形的手揉捏、拆解、重组！

它们在一种诡异的力量作用下，迅速融合、增生，形成了数个更加庞大、更加扭曲、完全由金属、血肉、能量乱流构成的**不可名状的混合怪物**！这些怪物没有固定形态，如同活着的、不断变化的金属肉山，散发着混乱、疯狂与纯粹的毁灭气息！

“检测到‘混沌-秩序’失衡……启动最终协议：‘净化熔炉’……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包括……实验体‘渊寂-β’……”

一个毫无感情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声音，从大厅四面八方响起。

钢铁洞穴的自毁与终极防御机制，被触发了！而它的目标，赫然包括了陈默、那“渊寂”的意志，以及眼前这些新生的扭曲怪物！

前有渴望自由的古老囚徒，后有启动自毁的疯狂实验室，中间是正在诞生的、融合了秩序与混沌的不可名状之物……

陈默深吸一口气，左臂玄黑色的灼痕微微发烫，金丹内的幽蓝光晕加速旋转。

他没有退路。

“渊寂，”他对着那观察井裂口处，用神识传递出坚定的意念，“告诉我，如何打破你的囚笼！”

*“……核心……在汝脚下……‘伪皿’的‘秩序之锚’……亦是吾之枷锁……毁其七处‘节点’……断其‘源力虹吸’……吾……便可……挣脱……”*

脚下？秩序之锚？节点？

陈默低头，目光穿透金属地板，仿佛看到了这庞大实验室地下深处，那错综复杂的能量管道与束缚法阵。

而门外，那些新生的扭曲怪物，已经发出非人的咆哮，迈着沉重而混乱的步伐，向着主控中枢，也向着观察井裂口，缓缓逼近……

深渊的回响，在钢铁的囚笼中激荡。

而破局的关键与更大的风险，都系于陈默接下来的选择与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