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玄冥镇劫灰（2/2）

它所携带的那部分“规则归零”的威能，大部分在与法相意志的对抗中被消耗、中和，小部分则被“平衡之网”引导、偏转，化为数道细微的空间涟漪，射向了无人的荒野高空，最终消弭于无形。

“规则归零打击……被……**无效化**？！”南方秩序基座中，“织命者”的数据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迟滞！大量错误报告和逻辑冲突警报在其核心疯狂刷屏！这是它被投放至此界以来，第一次遇到能够正面抵消、甚至可以说是“污染”了最高级别秩序攻击的存在！

“目标威胁等级重新评估……**无法估算**！建议立即终止当前实验进程，请求‘万机之庭’进行更高维度干预或……**撤离**！”它那一直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可以被识别为“惊惧”与“不确定性”的剧烈波动。

而铁砧镇上空，玄武法相——镇渊相，在成功化解了“规则归零打击”后，其庞大的虚影也明显变得**黯淡**、**虚幻**了许多。龟蛇盘结的形体不再凝实，表面的纹路模糊不清，玄冥夜空与玄黄土气的异象也开始缓缓消散。

显然，以雏形法相强行对抗这种级别的攻击，消耗巨大，法相本身也受到了损伤，无法长久维持。

陈默的意识传来阵阵虚脱与剧痛，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抽空、撕裂。但他强撑着，控制着即将消散的法相，做出了最后一个动作。

那对古井般的龟眸，冷冷地“望”向南方秩序基座的方向。

没有语言，只有一道清晰无比的、混合着警告、宣示与不屈战意的意志波动，跨越空间，直接烙印在“织命者”及其控制的秩序结构体“感知”中：

**“此界有主，擅入者——镇。”**

**“此民有护，加害者——诛。”**

**“滚。”**

最后一个“滚”字，如同惊雷炸响在“织命者”的逻辑核心！它那由数据链构成的身躯猛地一颤，基座表面的紫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所有正在攻城的秩序结构体，在同一时间齐齐僵住，动作完全停滞，眼中的数据流光芒黯淡到了极点，仿佛失去了大部分行动指令。

铁砧镇城墙上，压力骤然一轻。守军们惊愕地看着突然变成“雕像”的敌人，又抬头望向天空中那虽然黯淡却依然威严的玄武法相，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震天动地的狂喜欢呼！

“赢了！殿主赢了！”

“玄武万岁！北境万岁！”

赫洛斯老泪纵横，一屁股坐倒在血污的城砖上，又哭又笑。石岳拄着刀，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艾尔隆德与雷蒙的远程虚影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震撼神情。

格伦在工坊里手舞足蹈，抱着那台立功的干扰器又亲又敲。艾莉娅在内堡，感受到丈夫那股磅礴意志的短暂爆发与随后的急速衰落，心疼无比，却也为这辉煌的胜利而激动战栗。

然而，胜利的欢呼并未持续太久。

天空中的玄武法相虚影，在传达了最后的意志后，终于支撑不住，如同泡影般缓缓消散，玄冥夜空与玄黄土气的异象也彻底消失，天空恢复了那被紫光污染的阴沉模样，只是南方的深紫色似乎黯淡了不少。

铁砧镇重新暴露在现实的天光下，虽然敌人暂时停滞，但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内堡中，陈默的身体猛地一颤，再次喷出一大口暗金色的血液，那血液中竟然夹杂着细微的、如同晶体碎屑般的规则残渣。他体表浮现的龟甲纹路迅速黯淡、隐没，左臂灼痕与心口水光也沉寂下去。气息微弱到了极点，甚至比之前沉潜时还要糟糕，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默！”艾莉娅扑上去，翠绿的光芒再次亮起，却感觉丈夫的生命本源如同漏水的皮囊，难以遏制地流逝。这次不仅是肉身与金丹的创伤，更深层次的、与规则对抗带来的**道伤**，正在侵蚀他的根本。

而南方，秩序基座在短暂的混乱与光芒明灭后，紫光重新稳定下来，只是比之前黯淡了许多。“织命者”的身影重新显现，棱晶眼眸中的数据流依旧奔涌，却带上了一种更加冰冷的、计算过后的**凝重**。

它没有立刻再次发动攻击，也没有撤离。而是缓缓沉入基座深处，基座表面的紫光开始向内收敛、压缩，似乎进入了某种……**防御与深度计算状态**。

同时，西面黑岩山脉堡垒方向的能量波动，也诡异地平静下来。

战场上，那些僵住的秩序结构体，眼中光芒重新亮起，但却不再进攻，而是如同潮水般缓缓后撤，退回到秩序基座影响范围的边缘地带，摆出了防御阵型。

一种诡异的、充满不确定性的**僵持**，取代了之前你死我活的激烈攻防。

铁砧镇赢得了喘息，击退了最致命的攻击，展现了足以令敌忌惮的力量。

但陈默付出了惨重代价，生死未卜。

敌人并未退走，只是在重新评估、计算。

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这短暂的平静下酝酿。

玄武镇渊，初现峥嵘。

而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