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薪断火燃，平衡的代价（2/2）

“嗯？”“织命者”那非人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可以称之为“疑惑”的波动。它的格式化网络，竟然无法完全覆盖、解析眼前这个“变量”。

趁此机会，陈默强提最后的力量，不再试图对抗整个网络（那依然是螳臂当车），而是将所有的意志与蜕变中的力量，凝聚于指尖一点，朝着那立体网格的**一个极其微小、正在遵循固定逻辑进行数据演算的节点**，轻轻一点。

“破绽，在于过度有序导致的……可预测性。”

这一点，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他对“平衡”之道全新的理解，以及自身蜕变中产生的一丝“超脱既有规则”的特质。

啵。

一声轻响，如同水泡破裂。

那一点对应的网格结构，演算逻辑出现了微不足道的、计划外的“错误”。这一点错误，在严密如机器的整体网络中，引发了连锁反应。虽然“织命者”立刻进行修正，但整个“深层格式化协议”的进程，被**强行中断、重启**！

笼罩陈默的立体网格剧烈闪烁、扭曲，然后如同退潮般缩回“织命者”体内。“织命者”的身躯重新凝聚，但光芒明显黯淡了不少，气息也出现了不稳。强行启动又被中断深层协议，对它的消耗和扰动同样巨大。

陈默则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高空无力坠落。

“接住殿主！”石岳狂吼，早已准备好的数名玄武殿精锐腾空而起，险之又险地将昏迷的陈默接住，迅速送回城墙之内。

高空中的对抗，以陈默重伤昏迷、却奇迹般中断“织命者”杀招并令其受挫而告终。

地面上，失去“织命者”持续规则压制和稳定能量供给的铁砧镇防线，压力大减。北境联军趁势反击，将涌上来的低阶秩序结构体浪潮狠狠打了回去。秩序基座的扩张也完全停滞。

“织命者”悬浮在基座之上，冰冷的棱晶眼眸注视着铁砧镇，数据流急速闪烁，似乎在重新评估、计算。它没有立刻发动新的攻击，而是缓缓沉入纯白基座之中，基座表面光芒流转，开始进行某种自我修复与调整。

显然，陈默的顽强与“异常”，以及能量补给的中断，迫使它改变了战术。暂时的退却，或许是为了更精密、更致命的下一轮攻击。

铁砧镇，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城墙内，临时救治点。艾莉娅双手闪烁着充满生机的自然绿光，混合着珍贵的药剂，全力稳定着陈默体内糟糕到极点的伤势，泪水无声滑落，却咬着牙不让自己手抖。赫洛斯、格伦等人围在周围，面色沉重。

“金丹裂而不碎，反而有蜕变迹象……神魂受创但核心未失……这小子，命真硬。”赫洛斯检查后，稍稍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可他这次强行透支太狠，没有一个月以上的精心调养和大量天材地宝，根本恢复不过来。而敌人……不会给我们一个月。”

仿佛印证他的话，艾琳匆匆赶来，脸色依旧难看：“西线！黑岩山脉堡垒在传输中断后，进入了全面警戒状态，防御等级提升到最高。但我们的斥候发现，他们正在堡垒深处，构建另一个……规模小很多、但能量更加凝练的传输阵列！似乎……在尝试重新建立连接，或者改变传输模式！”

“南境同盟传来消息，洛景云在观察到‘织命者’受挫后，态度又变得暧昧，其境内激进贵族的活动有加剧趋势。”

“东海望赵沧海再次传讯，只有四个字：‘海眼异动’。”

坏消息接踵而至。暂时的击退，并未解除危机，反而可能引来了更复杂、更深远的暗流。

昏迷中的陈默，眉头紧蹙，仿佛在梦魇中与无数的规则和数据搏斗。他的左臂灼痕，微微散发着温热，与怀中那面始终跟随他的“玄龟”盾胚，产生着极其微弱的共鸣。

盾胚表面，那些古朴的龟甲纹路，似乎比之前，清晰了那么一丝丝。

真正的淬火，或许才刚刚开始。而历经首次生死规则之战、于破碎边缘窥见“真一”的陈默，他的“万象归衡”之道，又将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