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归途硝烟，星穹之问（1/2）

毁灭总枢的余波，远比陈默等人想象的更为剧烈和深远。

当“破序”小队拖着疲惫重伤之躯，艰难地穿越依旧混乱、但秩序力场已然开始崩解的叹息走廊时，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这片被归一会荼毒已久的大地，正在发出一种混合着痛苦与新生的**战栗**。

空间裂隙不再稳定地散发着紫光，而是时而扩张，时而收缩，喷吐出被禁锢已久的原始能量；那些被“序化”的区域，暗紫色的晶化物质大片大片地剥落、风化，露出下面千疮百孔的真实地貌；甚至偶尔能听到远方传来模糊的、不知是解脱还是茫然的嘶吼——那可能是从秩序控制中短暂苏醒的序化生物，也可能是被囚禁许久的古老存在。

“总枢被毁，就像抽掉了支撑整个网络的脊梁。”伊瑟拉感受着空气中逐渐复苏、却依旧混乱的自然气息，轻声道，“但断裂的脊梁，也会带来剧烈的疼痛和混乱。”

陈默在石岳和赫洛斯的搀扶下前行，他脸色依旧苍白，左臂的灼痕虽然不再发光，却仿佛烙印般深刻。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归一会经营日久，其网络遍布大陆。总枢崩溃，各地残存的圣塔和据点必然陷入不同程度的混乱，但困兽犹斗，垂死反扑亦不可不防。我们必须尽快返回铁砧镇。”

他心中挂念着北境的防线，挂念着艾莉娅和孩子们，也挂念着那些因他点燃星火而汇聚起来的盟友。

归途比来时更加危险。失去了统一指挥，许多地区的秩序造物陷入了逻辑混乱，有的呆立不动，有的则变得更加狂暴和无序，攻击毫无规律。空间结构也极不稳定，时常有新的裂隙毫无征兆地出现。

小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在伊瑟拉的感应和陈默残存的灵觉指引下，于混乱中寻觅着归途。

数日后，当他们终于穿越叹息走廊的最后一道屏障，重新踏上相对稳定的土地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心情却并未轻松多少。

因为眼前的景象，预示着外面的世界，同样因总枢的毁灭而陷入了巨大的动荡。

他们途经的第一个人类小镇，已然化为废墟。残垣断壁间，可以看到战斗的痕迹，既有秩序守卫的残骸，也有抵抗者与平民的尸体。幸存的人们如同惊弓之鸟，躲藏在废墟深处，用警惕而麻木的眼神打量着这群陌生的闯入者。

“是归一会残党的报复？还是……失去了秩序压制后，被压抑已久的其他矛盾爆发了？”艾琳检查着战场痕迹，眉头紧锁。

“都有可能。”洛风沉声道，“归一会的高层未必全部集中在总枢，各地必然还有残余力量。同时，以往被其高压秩序强行压制的种族矛盾、资源争端，一旦失去束缚，很可能以更激烈的方式爆发出来。”

陈默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沉重。摧毁总枢只是打破了枷锁，但如何在一片废墟上建立新的秩序，避免世界陷入更深的混乱，是远比破坏更加艰巨的任务。

他们继续北上，沿途所见，大同小异。村庄被焚毁，商路断绝，流民四起，盗匪横行。偶尔也能看到一些地方自发组织的民兵在巡逻，或者打着不同旗号的势力在争夺地盘。昔日归一会统治下的“死寂秩序”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野蛮而混乱的“自由”。

“我们必须尽快回到铁砧镇！”赫洛斯语气急促，“北境是我们的大本营，只有稳住那里，我们才有能力应对这场席卷大陆的乱局，才能践行殿主‘守护与平衡’的理念！”

众人归心似箭，日夜兼程。

又过了十余日，当熟悉的北境荒原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众人精神一振。然而，靠近铁砧镇方向，却隐约传来了喊杀声与能量爆炸的轰鸣！

“出事了！”石岳脸色一变。

小队立刻加快速度，向着铁砧镇方向疾驰。翻过最后一道山梁，眼前的景象让众人目眦欲裂！

只见铁砧镇那原本坚固的城墙，此刻已是多处破损，硝烟弥漫！城墙之外，密密麻麻地围困着大量的军队！这些军队装备混杂，旗帜不一，显然并非单一的归一会残党，而是由多个势力临时拼凑起来的**联军**！他们正在对着城墙发动猛烈的攻击！

而守城的玄武殿弟子、矮人战士、精灵游侠以及冰风城士兵，则依托城墙和防御工事，在进行着顽强的抵抗！箭矢如雨，弩炮轰鸣，魔法与斗气的光芒在战场上交织闪烁！战况异常激烈！

“是哪些混蛋敢来趁火打劫？！”格伦怒吼一声，战锤已然在手。

陈默目光冰冷地扫过战场，迅速判断着形势。围攻的联军数量众多，但似乎缺乏统一的指挥，攻势虽猛，却显得有些混乱。而铁砧镇的防御虽然吃力，但阵线并未崩溃，巴林、艾尔隆德、雷蒙等人显然还在有效指挥。

“看来，总枢被毁的消息已经传开。”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更显沉稳，“有些人，将我们视为打破秩序的‘英雄’，但也有些人，将我们视作搅乱他们好局的‘罪魁祸首’，或者……一块肥美的蛋糕。”

他的目光穿透战场，仿佛看到了那些联军背后，各方势力首脑贪婪而忌惮的眼神。铁砧镇作为抵抗归一会的旗帜，聚集了大量的资源、人才和声望，如今归一会倒台，自然成了许多人眼中的目标。

“殿主，我们怎么办？”艾琳问道。

陈默缓缓吸了一口气，压下体内的伤势和疲惫，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