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脆弱的同盟与林间低语（1/2）

腐化的恶臭尚未在林地间完全散去，与之一同弥漫的，还有一丝化不开的凝重与猜疑。

陈默迅速取出一枚自制的、蕴含淡薄玄武真气的疗伤丹吞下，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他示意石岳和两名弟子保持警戒但收起攻击姿态，自己则向前一步，与莉亚娜·逐风者保持着既非敌对也非完全信任的安全距离。

“莉亚娜女士，”陈默开口，声音平稳，直接切入核心，“我们时间不多。你所说的‘祖木之心’狂躁加剧，会带来什么具体后果？我们该如何阻止？”

莉亚娜翠绿的眼眸如同林间深潭，审视着陈默。陈默身上那股沉重、浩瀚又带着一丝冰冷死寂（在她看来）的力量气息，与自然之力的生机勃勃截然不同，让她本能地感到排斥。但方才陈默果断摧毁腐化节点，以及此刻毫不拖泥带水的务实态度，让她压下了这份不适。

“后果？”莉亚娜冷笑一声，指向周围，“就是更多的古树堕落，更多的土地被侵蚀，更多的生灵化为只知毁灭的腐化怪物！这片森林正在死去，从心脏开始！至于阻止……”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我们巡林客尝试过各种自然仪式，甚至牺牲了数位同伴，试图沟通并安抚祖木之心，但那股污染根深蒂固，如同附骨之疽，我们的力量如同杯水车薪。而你们……”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陈默身上，带着探究：“你们的力量，虽然‘异物’般刺眼，却似乎能更有效地‘中和’那种污秽。但这同样是一把双刃剑，过于粗暴的净化，可能会加速祖木之心的崩溃。”

陈默立刻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也就是说，需要一种更温和、更具‘安抚’性质的净化方式，而非单纯的摧毁？”

“可以这么理解。”莉亚娜点头，“但谈何容易？那股污染极其诡异，兼具虚空的吞噬性与某种…令人作呕的、僵化的秩序感，排斥一切外来的、不同于它的力量。”

就在这时，陈默心中微微一动。他想起了《玄武镇世经》中关于“玄冥”之力的描述，并非仅有绝对的镇压与死寂，更有“司命卜筮”、调和阴阳的面向。玄冥，亦为北方之水，主藏纳，主孕育，于极寒中蕴含生机。

或许，玄武之力并非只能霸道地摧毁？

“我需要亲眼看到‘祖木之心’。”陈默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只有了解污染的全貌，才能找到解决之法。我无法保证我的力量一定能温和地解决问题，但我可以承诺，在找到方法前，不会贸然行事，加剧它的痛苦。”

他的目光坦荡而坚定，那是一种历经战火淬炼、守护信念不容动摇的眼神。

莉亚娜与他对视良久，内心的天平在种族隔阂与拯救森林的希望之间摇摆。最终，拯救家园的迫切压倒了一切。

“……好。”她深吸一口气，“我带你们去靠近核心区的外围观察点。但记住你们的承诺！若有异动，我手中的箭不会留情！”

临时同盟，在巨大的危机面前，以最脆弱的方式达成了。

在莉亚娜的带领下，一行人沉默地向森林深处进发。越往深处，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树木的形态开始扭曲，有些枝叶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空气中弥漫的低语变得更加清晰，充满了痛苦与疯狂的意味。甚至连光线都变得晦暗，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暮笼罩。

陈默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大地传来的“哭泣”更加清晰了——那是陈月曾感知到的“大地精灵的哭声”，此刻在他筑基期的灵觉中，化作了无数细碎、绝望的精神碎片。他左臂的灼痕似乎也受到某种引动，隐隐传来一丝温热，与周围环境中的某种“火气”（或许是虚空的焚灭特性？）产生微弱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