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初啼的玄武（1/2）

北境的寒风裹挟着雪粒，呜咽着掠过铁砧镇新立的木石围墙。了望塔上，一名由老猫训练出的哨兵猛地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北方地平线。起初只是几个移动的黑点，但很快，黑点连成一片，如同翻滚的乌云，伴随着隐隐传来的、令人心悸的沉闷咆哮，朝着小镇席卷而来！

“兽潮！是冰嚎兽！数量……数量太多了！”哨兵声嘶力竭地敲响了警钟，尖锐的钟声瞬间撕裂了小镇的宁静！

铁砧镇顿时陷入一片恐慌！冰嚎兽，北境雪原的霸主，体型如牛，皮毛坚逾铁石，口吐冰息，成群出动时，足以摧毁小型城镇！它们通常栖息在极北的深山中，极少如此大规模地南下！

“关闭镇门！所有能动弹的男人，拿起武器上围墙！”代理镇务（原书记官已被男爵撤换）声嘶力竭地呼喊，但面对那如同白色死亡潮水般涌来的兽群，临时组织起来的镇民护卫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许多人握着武器的手都在颤抖。

就在绝望蔓延之际——

“玄武殿所属，随我迎敌！”

一个沉静却仿佛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声音，清晰地压过了混乱的喧嚣。陈默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中央，他依旧穿着那身旧皮甲，背后是那面仿佛与大地连为一体的“玄龟”盾。在他身后，是以赫洛斯、老猫为首的七名玄武殿弟子，以及……紧握着一柄缩小版训练盾牌、小脸绷得紧紧、眼神却异常坚定的陈星！

他们没有冲向镇门，而是径直来到了镇子最外围、也是兽潮冲击正面的那段新筑的矮墙后。这段围墙，在建造时，陈默便依据对地脉的模糊感知和“玄武镇世经”的意境，进行过简单的布局，使其更能承载力量。

“结‘不动阵’！”陈默低喝。

七名弟子加上陈星，八人迅速以陈默为核心，依托矮墙，结成一个看似简单却暗含玄奥的防御阵型。赫洛斯手持“碎岩”锻锤，如同定海神针般立于阵眼侧翼，老猫则如同幽灵，隐匿在阵型缝隙之间。

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只有沉重的呼吸和兵刃出鞘的轻响。但一股不同于镇民恐慌的、沉稳如山的气息，从这小小的阵型中弥漫开来，奇异地让附近一段围墙上的守军稍稍安定。

兽潮，近了！

已经能看清冰嚎兽那猩红的双眼，口中喷出的白色冻气，以及踏碎冰雪、震耳欲聋的奔腾声！狂暴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冰雪与血腥的味道！

第一波，数十头冰嚎兽如同失控的战车，狠狠地撞上了矮墙！

“轰！轰！轰！”

土木结构的矮墙剧烈摇晃，碎石飞溅！镇民们发出惊恐的尖叫。

“稳！”

陈默一声低喝，左脚向前踏出半步，重重踩在地面上！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并非攻击，而是**加固**！他脚下的地面仿佛瞬间变得坚如铁石，与他气息相连的矮墙段，摇晃幅度骤然减小！同时，他身后的玄武殿弟子们，只觉得一股沉浑的力量从脚下大地传来，支撑着他们的身体，抵消着巨大的冲击力！

“玄龟”盾甚至未曾举起，仅仅立在那里，暗青色的微光流转，便将阵型前方大部分的冲击力和冰寒气息**引导**、**分散**开来！

“攻击！”老猫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响起。

阵型中，猎户出身的弟子掷出精准的投矛，老兵们则用战斧和重剑狠狠劈砍着试图攀爬的冰嚎兽！陈星也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小盾顶向一头试图冲破防线的冰嚎兽利爪！

“铛！”火星四溅，陈星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踉跄后退，虎口崩裂，鲜血直流，但他死死咬着牙，没有松开盾牌，更没有后退第二步！他体内那微薄的玄武血脉，在这生死压力下，似乎苏醒了一丝，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力量支撑着他。

赫洛斯的“碎岩”更是如同风暴，每一锤落下，都有一头冰嚎兽骨断筋折，脑浆迸裂！

这小小的阵型，如同惊涛骇浪中的礁石，死死顶住了兽潮最凶猛的第一波冲击！

然而，冰嚎兽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它们仿佛不知恐惧，前赴后继地涌上！更麻烦的是，几头格外雄壮、额头生有冰晶独角的冰嚎兽头领，开始凝聚强大的冰息，准备远程摧毁这段碍事的防御！

就在这危急时刻——

一直闭目感知着什么的陈月，突然在后方艾莉娅的怀里抬起头，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她指向兽潮后方的某个方向，尖声道：“父亲！那里！有黑色的……坏掉的线！连在那些大怪兽身上！”

陈默心中猛地一凛！黑色的线？坏掉的线？他瞬间明白了！这绝非自然的兽潮！是人为引导！是归一会那令人作呕的枯萎能量，如同提线木偶般，在操控着这些冰嚎兽！

几乎在陈月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几头冰嚎兽头领的冰息已然凝聚完成，数道足以冻结钢铁的惨白色吐息，如同死亡射线般，朝着玄武殿的阵型轰来！

“赫洛斯！”陈默厉喝。

赫洛斯会意，怒吼一声，将“碎岩”锻锤猛地插入地面，双臂肌肉虬结，竟硬生生掀起一大块冻结的土石，如同盾牌般挡向一道冰息！

“轰！”土石崩碎，赫洛斯被震得气血翻腾，但成功挡下了一击。

老猫和几名弟子也各施手段，勉强拦截或闪避。

但最后一道，也是最粗大的一道冰息，已然越过所有拦截，直射阵型核心——陈默，以及他身后的陈星等人！

陈默眼神一冷，终于动了。

他没有闪避，而是将一直立于身侧的“玄龟”盾，单手提起，迎着那道毁灭性的冰息，看似随意地向前一**递**。

不是格挡，更像是……**迎接**。

“噗——”

预想中的剧烈碰撞并未发生。那道足以冰封河流的吐息，撞在“玄龟”盾上，竟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