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心结(2/2)

小夭没说话,也没动。她看着大长老的眼睛——紫眸在月光下亮了点,先扫过她攥紧的衣角,再落回结上,沉得像深潭。他没划水痕,就那么举着结,往黑石殿的方向偏了偏,眉头皱得紧,连额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那眼神里的意思太清楚了:这是给他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夭深吸了口气,往前挪了半步。她抬起手,指尖先碰了碰自己的胸口,按得轻却稳,像怕碰碎什么,又像怕说不清楚;然后慢慢指向黑石殿的方向,指得直,没半点犹豫;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那枚结上,轻轻点了点头。

没说一个字,可心意都在动作里:我的心往那边去,这结,就是我的心。

大长老的瞳孔缩了缩。他盯着小夭看了好一会儿,手指慢慢攥紧,草结的边缘被捏得变了形。他像是想开口,又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裹着太多东西:有对族人的护,有对相柳的忧,还有一丝藏得极深的、像看见冰下冒芽似的震动。

然后他转身,握着同心结往黑石殿走。脚步比来时快了点,兽皮扫过珊瑚石,发出轻响,手里的结被他护在身前,像怕被风吹走,又像怕被月光照得太清楚。

小夭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融进黑石殿的阴影里,才慢慢缩回手。指尖还留着按在胸口时的温度,心口那缕牵引安安静静的,却像潮水似的,一下下往她心里撞。

她不知道大长老会不会把结给相柳,也不知道相柳见了会是什么反应——是会随手丢进海里,还是会捏着结,想起点什么?

风裹着月光溜进屋里,扫过石台上没整理完的草药,也扫过她腕间的贝壳。贝壳温温的,像相柳当年塞给她时的温度。

小夭轻轻摸了摸贝壳,嘴角勾了点笑意。

没关系,她等得起。

等那枚结能落在他手里,等他哪怕有一秒,能从结的纹路里,摸到她藏了三年的念想。

今夜的月光特别软,落在贝壳屋的顶上,也落在黑石殿的窗上。两个地方的灯都亮着,一个在等消息,一个在藏心事,注定都要熬到天快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