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药香破冰(1/2)

男孩醒时,晨雾还没散。他攥着母亲的衣角,嗓音虽哑,却能清晰喊出“饿”,小腿上的肿消得干净,只留两道浅淡的齿痕。这消息没等太阳爬高,就顺着渔歌飘遍了整个部落——连晒鱼干的阿婆,都要探头往小夭的贝壳屋望两眼。

小夭推开门时,守在门外的战士动作顿了顿。昨天还绷得像拉满的弓,今天指节虽仍攥着骨刀,目光却没再往她身上扎,反而往东侧坡地偏了偏——那里的阳光漫过蕨类植物的叶尖,亮得晃眼,显然是默许她去采更丰茂的草药。

“多谢。”小夭轻声说。战士没应声,耳尖却悄悄红了点,转开了头。

坡地上的草药果然多。止血的紫花缀着晨露,消炎的蓝草在风里晃,还有几株连大荒都少见的凝神草,藏在珊瑚石缝里。小夭蹲下身,指尖刚碰到草叶,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响——是那个被救男孩的母亲,端着个贝壳盘,盘里堆着粉莹莹的海果,果皮上还沾着沙。

“给、给你的。”妇人的声音发颤,把盘子往石上一搁,没等小夭道谢,就攥着围裙往后退,脚后跟磕到石头也没回头,慌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小夭拿起一颗海果,咬开时甜汁溅在舌尖,心里也暖了点——这是部落人最朴素的接纳,比任何承诺都实在。

下午分拣草药时,阴影忽然罩了过来。小夭抬头,见是个魁梧的紫眸汉子,裤脚还滴着海水,手里拎着条银闪闪的大鱼,鱼尾巴在沙地上扫出细痕。是男孩的父亲。他盯着小夭手里的强筋草,又指了指自己的膝盖,眉头皱成疙瘩,嘴里“呜呜”说着什么,急得耳尖都红了。

小夭立刻懂了——常年出海蹲在船板上,膝盖早积了寒气。她挑出晒干的强筋草和姜根,用叶片包好递过去,又做了个“加水煮”的手势。汉子接过药包时,指腹不小心蹭到她的手,又慌忙缩回去,连声道谢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最后竟学着部落长老的样子,笨拙地躬身行了个礼,拎着鱼大步走了,背影都透着憨直。

暮色漫上来时,贝壳屋前又多了个身影。是天天送饭的紫眸少女,这次没端食盘,手里攥着串贝壳链,海螺的彩光在夕阳下晃。她走到小夭面前,把链子往她手里一塞,指尖还带着体温,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晾着的润喉草,眼睛里满是恳求。

“阿珠?”小夭试着叫出之前猜的名字。少女眼睛一亮,用力点头,耳朵尖都翘了起来。

小夭拉她坐下,借着最后一点光看她的喉咙——果然红得厉害。她配了包草药递过去,又比划“泡水喝”。阿珠攥着药包,却没走,眼睛直勾勾盯着墙角的弓。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伸出指尖,刚碰到弓弦就弹开,像被烫到似的,耳朵瞬间红透,却又忍不住再看。

“这个是弓,用来射箭的。”小夭拿起弓,做了个拉弦的动作。阿珠看得眼睛都直了,嘴里发出“哇”的轻响——这个与世隔绝的部落,只有骨矛和鱼叉,哪见过这样的武器。

胆子渐渐大了,阿珠开始用手比划着“聊天”。她指着天上的海鸟,张开手臂晃;指着海里的鱼,蜷着手指游;最后指向部落中心的黑石殿,突然收起笑容,皱着眉抿紧嘴,连眼神都冷了几分,倒真有几分相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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