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迷雾生死阵(2/2)

阳光晒在背上,暖得她想睡,可一阵极轻的破空声飘过来——像风擦过树叶,却比树叶声尖。小夭本能地往旁边滚,“嗖嗖嗖”三支长矛钉在她刚才躺的地方,尾羽还在颤。

那矛是黑骨头做的,尖上泛着幽蓝,一看就淬了毒。

她立马爬起来,手里扣着几枚银针。树林阴影里走出七八个人,个个高大,皮肤是古铜色,耳朵尖翘,穿的衣服是发光的植物纤维混着海兽皮。为首的男子举着张骨弓,箭尖正对着她的胸口,最吓人的是他们的眼睛——纯紫色的,像淬了冰,满是敌意。

他们没动手,只呈扇形把她围起来,脚步轻得像猫,一看就是常年打猎的好手。小夭慢慢举起手,把弓和药囊放在脚边,尽量放软声音:“我没恶意,船沉了,不小心闯进来的……”

她用的是大荒通用的话,可那些人没反应,紫眼睛里还是冷的。为首的男子开口说了句什么,音调硬邦邦的,像石头撞石头,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旁边一个人上前,用矛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岛深处——意思很明白:跟我们走。

小夭没的选。她累得没力气反抗,再说这地方她不熟,只能弯腰捡起药囊和弓背上。就在她碰弓的瞬间,那些人的眼神动了下,像认出了什么,可警惕没少半分。

“好,我跟你们走。”她轻声说,尽量让表情看着顺从。

穿过茂密的丛林时,小夭悄悄记录。脚下的道不是修的,却踩得很平,路边的植物大多她没见过,有些草叶揉碎了有药香,她忍不住多闻了两口——这里的灵气浓得像化不开的蜜,比大荒任何一处福地都强。

走了约莫一炷香,穿过一片比人还高的蕨类植物,眼前忽然亮了。

山谷里藏着个族地,房子是白色珊瑚做的,圆顶翘角,跟周围的树融在一起。有人在外面晒鱼干,有人在编网,看见被押着的小夭,都停下来看——眼神里有好奇,有冷漠,还有嫌恶,可无一例外,全是紫眼睛。

小夭的心跳忽然快了——那股悸动在这里变得滚烫,像有团火在胸口烧,源头就在不远处!

她被押着往族地中心走,那里有座黑石头雕的殿,又高又粗,门楣上刻着看不懂的花纹,透着股老气的威严。快踏上台阶时,殿里的阴影里,走出来个人。

阳光落在他身上,银发像淌着月华,松松束在脑后。玄色的衣服上绣着暗纹,是海浪的形状,衬得他皮肤冷白。脸还是那张脸,俊得能让人心跳停半拍,可周身的冰气比三年前更重,像刚从万年冰海里捞出来。

尤其是那双眼睛——比所有族人的紫都纯,都深,此刻正淡淡扫过来,落在她身上时,没半分波澜,像看一块随浪漂来的碎木。

时间像冻住了。

小夭的血一下子冲到头顶,又瞬间冷下来。她张着嘴,那个在心里喊了千万遍的名字,差点就蹦出来——相柳!真的是他!他没死!

眼泪涌上来,三年来的苦、累、旁人的劝、自己的撑,好像都在这一刻有了着落。她攥着衣角,指节都白了,可下一秒,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那双紫眸里,只有陌生的审视,还有种居高临下的冷——没有惊讶,没有欢喜,连一点点熟悉的影子都没有。仿佛她只是个闯进领地的猎物,随时能被捏死。

他的目光扫过她湿透的衣服,扫过她磕破的膝盖,最后落在她背上的弓上——那是他当年手把手教她射过的弓,木柄上还有她刻的小印记。可他只是瞥了眼,就转向为首的战士,吐出几个音节。

那声音又冷又硬,像砸在石地上。小夭听不懂词,却清清楚楚感觉到了意思——像根冰锥,直直扎进心里。

——“关入水牢,查她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