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药香暗渡(1/2)
雷雨过后的晨雾里,裹着股清苦的草木香。小夭蹲在屋檐下,伸手接从贝壳瓦上滴下的水珠——指尖触到的凉,和那日相柳掌心的冷,还在记忆里缠着。她捏了捏腕间的贝壳,壳面被晨光晒得温软,像在替她按住那点没说出口的慌。
日子看着和往常没两样。天不亮去坡地采药,露水沾湿裙摆也不在意;晌午坐在石台前捣药,陶杵撞着石臼,“咚咚”声能飘到晒鱼架那边;阿珠还是天天来,手里总攥着点新鲜玩意儿——有时是颗甜海果,有时是片泛着光的贝壳,蹲在旁边看她分拣草药,把蓝草和紫花摆得整整齐齐,像在玩搭房子的游戏。
可小夭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那道来自黑石殿的目光,不再是藏在珊瑚丛后的冷扫。有时她低头碾药,后背会忽然漫过阵熟悉的凉意,抬头时却只看见风吹动蕨类的叶;有时教孩子认可食用的浆果,指尖刚掐出点果肉递过去,眼角余光就瞥见殿顶的阴影里,有道玄色衣角晃了下,快得像错觉;最明显的是那天,她把改良的海泥装进陶罐,刚贴上画着“消炎”的贝壳标记,就觉那目光落在罐口,停留的时间比往常长了半分——像在琢磨,这东西和部落里的海泥,到底差在哪。
小夭没戳破,只把心思往药上沉。她早发现部落的疗伤法子太粗:发光海泥能止血,却锁不住药效,敷半天就干得掉渣;海藻煮水驱寒,喝多了反而伤脾胃。这些天她没闲着,把大荒带来的医书底子翻出来,混着岛上的灵草试——月华草吸足了夜露,汁液能稳药效;活血草的红汁渗进海泥,刚好能化掉积年的淤;连晨露凝的药露,都加了点凝神草,给阿婆治咳时,能让她睡得更沉。
“阿珠,把这个给巫医爷爷。”小夭把改良的海泥罐递过去,罐口用软布封着,还留着点温热。阿珠接过去,抱在怀里像揣着宝贝,跑起来时裙角扫过沙地,留下串浅痕,没等小夭叮嘱“小心点”,人就没影了。
下午的阳光斜斜落在草甸上时,阴影忽然罩了过来。小夭抬头,见大长老站在石台前,深褐兽皮上沾着点草屑,手里拎着的,正是那个海泥罐。
她心里一动,对着玩浆果的孩子笑了笑:“你们先去捡贝壳好不好?”孩子们欢呼着跑开,沙地上留下串闹哄哄的脚印。
大长老没说话,先打开罐口的软布,指尖捏了点海泥,凑到鼻尖嗅了嗅。他的紫眸先是亮了下,随即皱起眉,指腹搓着海泥,又抬头看小夭,动作比往常慢了半拍——显然是尝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长老,这海泥里加了月华草和活血草。”小夭指着石台上摊开的草药,语气稳得很,“月华草能锁药效,活血草能化淤,敷在伤口上,好得快些。”
大长老没懂她说的话,却顺着她的手指看向草药。他蹲下身,先拿起片月华草,对着阳光看了看,叶片上的露珠还没干,在光里闪着点;又捏起根活血草,指尖掐出点红汁,滴在海泥上——红汁慢慢渗进去,海泥的颜色深了点,却没散。
他忽然抬起手,指尖在空中划了道水痕——不是之前简单的符号,是画了片海,海里飘着海藻,旁边加了个“弱”的标记;然后又画了片草,草叶上凝着露,旁边加了个“强”的标记,最后指了指小夭,眼里的疑惑少了,多了点明白。
小夭点头,又做了个“敷伤口”的动作,再比了个“好得快”的手势。大长老盯着她的手看了会儿,忽然站起身,指了指黑石殿的方向,又指了指她,最后做了个“跟我走”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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