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门微启(1/2)

“月见”花旁那句飘在风里的感慨,像投进静海的细浪,没掀起大波澜,却让相柳心湖底的冰,悄悄化了层。往后的日子,他没说过一句软话,也没主动靠近,可小夭偏能从那些细碎的变化里,摸出暖意——像晨雾被日头晒化,慢得能看见水汽飘散的模样。

以前在典籍石室撞见,他要么头也不抬翻卷宗,要么冷着眼掠过她,连衣角都不肯多蹭一下;现在再遇着,他会先顿半秒,指节在卷轴上轻轻敲一下,算是打了招呼,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也没了往日的锐,倒能容她看清眸底那点淡下去的冷,像冰面蒙了层薄纱,软了些。

更让小夭心口发颤的是,他竟默许她在偏厅待得久了。以前她送完草药清单,他挥挥手就示意她走;现在她抱着医术皮卷坐在角落,他只顾着批族务,连眼皮都不抬,仿佛她是案头的烛台,本就该在那儿。可小夭知道不是——她翻书时,能觉出那道目光偶尔扫过纸页,停在她蹙眉辨字的手上;她磨药粉时,石臼撞出的声响稍大些,他握笔的手会顿一下,等她放轻动作,才继续往下写。

这些不动声色的纵容,比任何话都让她安心。

这天午后,小夭在偏厅角落对着卷《深海毒经》犯愁。纸上画着两种剧毒——阴寒之毒混着蚀骨之瘴,一旦缠上,血脉会倒着冲,她试了好几种解法,都觉得差口气,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划着药性的轨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错了。”

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对面飘过来,吓了小夭一跳。她抬头时,相柳刚放下手里的卷宗,目光没看她,落在她虚划的空中,指尖在石桌上点了点,画出两道交叉的痕——一道偏冷,一道带暖。

“阴寒配蚀骨,用火性药冲,是逼它们往血脉里钻。”他声音没起伏,却比任何典籍都清楚,“得先引水灵绕着毒走,把它们拆成两半,再用金针挑开穴位,把毒一点一点泄出去。”

小夭手里的毒经“啪”地合住,指尖攥紧了卷边,纸页都捏出了褶。这法子她怎么没想过?水灵导毒,金针泄锐,刚好把她会的医术和部落的灵力融在一起!她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忘了该保持距离,脱口就说:“原来是这样!多谢族长——”

话没说完,她见相柳耳尖似乎悄悄热了点,又飞快垂眼翻卷宗,指尖把纸页翻得重了些,像是被她这股热乎劲儿烫着了。“东海深渊的老卷里记过,”他头也不抬,声音硬了点,“找《深渊异物志》第三卷,里面写得细。”

小夭赶紧应着,转身去石架上翻书。指尖刚碰到那卷泛黄的《深渊异物志》,心里就软得发疼——他哪是随口指点,连后续查资料的地方都替她找好了。这哪是族长对“外人”的态度,是把她当成了能接住他知识的人,肯把藏在旧卷里的东西,拿出来与她分享。

她抱着书坐回角落,一字一句读得认真。夕阳从窗缝里溜进来,落在纸页上,连字里行间的毒理都显得没那么冷了。等她把关键处记在骨片上,抬头时,才发现相柳早停了笔,正望着窗外——夕阳沉在海平面上,把浪染成金红,他侧脸在余晖里软了些,紫眸里竟飘着点她没见过的落寞,像独自守着片空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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