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十三年（1/2）

“就算影子短暂地黑进了联邦的安全防护系统，地下研究基地也是重兵把守，没有燃旭，更没有流莺，我们根本不可能穿越层层防线抵达核心区域，那天我们连双螺旋仪器都没有见到，就被十几把枪抵住了脑门。

“我按照计划直接选择了投降……其实就算没有计划，那时候的我可能也会选择投降吧。但是庆森没有，他选择了鱼死网破，掏枪击碎了黑色立方体，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切全结束了，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摧毁媒介，阻止它落到联邦的手中。

“那天我们三个被抓获了，影子就此音信全无，就凭她一个人也不可能救出我们，计划毫无疑问彻底失败了。我心灰意冷，不仅仅是因为世界被奴役的进程将不可逆转，一切已经是死局。更重要的是，我很担心联邦会不会留下我的性命，我害怕会死。虽然我提前投降了，但我清楚自己的性命远不如你们两个有价值，悬赏榜上的金额只有你们的百分之一。”

陈庆森干笑一声：“这好像不值得骄傲。”

“联邦最后没有杀我们。可乐能够制造时间机器和媒介，他拥有联邦最依赖的科学技术，联邦终日把他关在实验室里，让他量产时间穿越装置。而我经历了严酷的拷问，但因为我确实不知道任何计划，联邦最终把我放了出来，甚至因为我是提前投降的原因，给我在临江安排了一个职位。

“后来我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安抚可乐的情绪，让可乐身边还能留下一个他熟悉的人，或者说是人质，联邦以此来要挟可乐，他们也担心可乐会不会突然之间鱼死网破，就像庆森摧毁掉唯一的媒介那样。”

“哈？联邦什么脑子？我想干不想干，是一个柯儿就能决定的”，赵可乐忍不住挑眉，“还有，怎么就我们俩，庆森呢？”

周柯说着一顿：“那天被抓之后，庆森就被单独带走了，也许他被联邦认为是最危险的那个人。在之后的两年时间里我再也没有见过庆森，我听到的消息是联邦对庆森的身体非常感兴趣，对他进行了无数非人道的实验。最后就到了2038年末，那时候我已经在联盟内部升到了a4级别，一个a2级别的人带着我第一次进入了基地最深层的秘密实验室，我在那里终于见到了庆森……”

见周柯彻底沉默了下来，表情也变得凝滞，陈庆森说道：“没事，你直接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周柯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庆森，你看过那些将人的意识剥离出来的科幻电影吗？我在秘密实验室中见到的就是那样的场景……我看到了一个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a2告诉我说那个就是陈庆森……你被制成了缸中之脑，看到那一幕的我直接吐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做，这太残忍了，我想过一死了之，但是又发现自己的死毫无意义，我简直就像一具活在世界上的行尸走肉。我太懦弱、太无能了，我什么也做不到。”

“柯儿，对我来说这是还没发生的事”，缸中之脑的言论令人汗毛倒竖，陈庆森平复着纷乱的心绪，安慰周柯道，“你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未来已经改变了吧。”

周柯从回过神来：“我很长时间都找不到存在的意义，觉得自己就是黑暗世界中滋生的蛆虫。就在这种情况下，可乐在2039年春节我给他送饭的时候，偷偷告诉了我一个惊天的消息，原来这才是计划中第二种方案的序幕……真正的媒介还存在着，庆森2036年被抓当天毁掉的只是一个赝品，那天的行动根本就没考虑过成功。

“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所谓的计划根本就只有一种方案，这是一盘布局多年的大棋，我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可乐说，之所以当初没有告诉我具体行动方案，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因为我胆小、怕死，觉得我还没有下定决心，过早地知道这个计划的细节，可能在被联邦抓获拷问的时候就全抖落出来了；第二，我对联邦的威胁最小，如果庆森被抓惨遭毒手，联邦还需要一个人来控制赵可乐，所以我最终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大；第三，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地度过这几年，可以让局势暂时冷却下来，让联邦觉得我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无须提防。

“但2039年的春节那天，可乐告诉我说，你们两个人始终相信有一天我会站出来，作为唯一人选，完成这个惊天计划的最后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