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冷雨夜（2/2）

少女轻笑着站起身，顺了顺玫红色校服的裙摆：“那好吧，记得请我吃雪糕。”

“一言为定！”

陈庆森随意地招了招手，然后立即返回球场驰骋，他没有去在意楚白桃是怎样摇晃着马尾离开体育馆。

他并不明白那时自己做出了一个怎样的决定。

奇怪的是，那天陈庆森后来的手感出奇的差，无论换什么姿势、什么角度投篮，球总是滑框而出，呯呯的打铁声让人听得心里好不痛快。

半个小时后，赵可乐嚷嚷着自己再不回家，他爸该抄着鸡毛掸子满大街找人揍他了，一行人就此悻悻散场。

“走了啊庆森，我走后门了。”

“嗯，拜拜。”

和赵可乐道别，陈庆森背上书包走向学校的大门。

暴雨已然来袭，豆大的雨点坠落在伞面发出噼啪的声响，霎时间狂风大作，伞面被骨架绷成奇怪的几何形，根本无法抵挡暴雨的侵袭。

雨水和汗水混杂在一起，不属于夏季的凉意渗透全身，衣服紧贴肌肤，让人生出一种不快的壅塞感。

此时夏夜的天空已经彻底陷入黑漆，头顶群星寥落，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根本看不清地面。

那时候平山镇还没有修建齐整的路灯，一到晚上的时候街上就显得特别黯淡昏沉，只能靠着路边店中昏黄的老式电灯勉强照明，雨天就更不用说了，视野中模糊不清，常常是黑漆阴森的一片。

嗒。

一脚踩进了凹凸不平的水潭，鞋袜一瞬间被雨水浸透。

真是不走运，陈庆森无端地生出这样的想法。

讨厌雨天，没理由的讨厌，但这个漫长的梅雨季节就像没有终点。

但是今天有点不一样，陈庆森刚走上校门口的行云街，一盏盏暗红色的灯光就在视网膜上忽闪着。

陈庆森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那肯定不是象征着喜庆的灯笼，在看到那灯光的第一时间，陈庆森就莫名地感觉到了心神不宁。

是警灯吗？

学校门口发生了什么？

陈庆森加快脚步朝着光源靠近，惊觉校门口竟然聚集了这么多人，在阴冷的暴雨天汇聚成了一堵黑压压的人墙，议论声仿佛天际密集的雨点涌入耳蜗。

“什么情况呀，大暴雨这么多人聚在这里？”

“唉，刚才有个小姑娘被车撞了。”

“被车撞了？！”

“是啊，下雨天看不清东西，那货车撞到人了。”

“造孽……人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估计是……难了，这个天救护车来得又慢。”

“可怜的娃，穿着校服，肯定是刚放学的平山一中的学生吧。”

那一刻，陈庆森的心脏传来了停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