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香气的审判（2/2）

连一些原本还在犹豫、观望的幸存者，在这持续不断的米香折磨下，心理防线也开始彻底崩溃。理智的弦，一根接一根地绷断。

香气的审判，无声，却比任何酷刑都更有效地摧残着人们的意志。它放大了绝望，点燃了疯狂，也让某些原本潜藏的、更黑暗的念头，如同沼泽里的气泡般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

然而，在这片被嫉妒和怨恨笼罩的黑暗之中，却有一道微弱的、不同的视线，再次投向了20楼。

还是那个15楼的方向，那个曾经发出过绝望哀求的窗口。那位母亲抱着怀中气息愈发微弱的婴儿，没有咒骂，没有怨恨，只是用尽最后力气，贪婪地、卑微地呼吸着空气中那救命的米香。那香气仿佛带着某种能量，支撑着她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她的眼神空洞，却依旧死死盯着上方，那目光中，是纯粹到极致的、对生存的渴望。

这米香对她而言，不是炫耀，不是审判，而是……遥远彼岸传来的一丝，或许永远无法触及的生机。

林墨站在阳台内，砂锅里的米饭已经开始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响，米香愈发浓郁。他平静地注视着楼下那片被夜色和绝望吞噬的深渊，也注意到了那道与众不同的、来自15楼的视线。

苏沐晴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米香比肉香，更诛心。”

“嗯。”林墨淡淡应道，“有人在疯狂，也有人在……等待救赎。”

他掀开砂锅的盖子，一股更加浓郁饱满的蒸汽升腾而起。他盛出两碗晶莹剔透、软硬适中的白米饭，递了一碗给苏沐晴。

两人就在这无数道疯狂、怨恨、以及一道微弱期盼的目光“注视”下，开始享用这顿在末世中堪称“奢华”的晚餐。

香气的审判，仍在继续。它像一座天平，一端放着被欲望点燃的疯狂，另一端，则放着那渺茫却坚韧的、对生命本身的执着。

而这天平的指针，最终会偏向哪一边，或许，就看这“审判”之后，执掌“法槌”的人，会如何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