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一声哀求（2/2）

一直冷静旁观的苏沐晴，在听到那婴儿微弱的、几乎不存在的啼哭背景音时，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林墨的目光依旧透过观察孔，落在楼下无尽的黑暗中，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那撕心裂肺的哀求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苏沐晴转过头，看向林墨冷硬的侧脸，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林墨……”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林墨沉默着。外面是上百双贪婪、嫉妒、怨恨的眼睛，他们任何一丝软弱的流露，都可能被解读为突破口，引来更疯狂的冲击。救济一个，就会有十个、一百个扑上来。秩序的堤坝，可能因为一道微小的裂缝而彻底崩溃。

他知道苏沐晴并非妇人之仁，她考虑的是更长远的人心，以及……那内心深处或许尚未完全冰封的，对最基本人性的坚守。

时间仿佛凝固了。楼下的哀求声渐渐低弱下去，变成了无意识的、绝望的呓语，仿佛那母亲的生命也随着这哀求在一点点流逝。

良久，林墨缓缓收回目光，看向苏沐晴，他的眼神深邃如古井，看不到底。

“我知道了。”

他没有说救，也没有说不救。只是这三个字，表明他听到了，并且会考虑。

这第一声基于纯粹生存与母爱的哀求，像一根细针，刺破了20楼绝对冰冷的防御外壳，也在这欲望与暴力主导的黑暗图景中，投下了一缕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关乎人性底色的微光。

它能否带来一丝改变，还是最终被更黑暗的浪潮吞没，犹未可知。

但这一刻，某种东西，确实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