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堡垒的抉择（1/2）

双线作战计划确定后，穹顶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每个人都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战——无论胜负，一切都将改变。

小雨的队伍——代号“锚点”——将执行明面任务：稳定最后两个空间节点。队伍包括小雨、苏沐晴、星光族辉纹和光语，以及二十名最精锐的能力者和战士。他们的任务不仅是稳定节点，更是作为诱饵，吸引园丁的注意力，为林墨的暗杀行动创造机会。

林墨的队伍——代号“幽灵”——将执行秘密任务：潜入园丁的核心基地“终焉堡垒”，找到并终结园丁长。队伍只有五人：林墨、赵凯、钟教授（坚持参加）、两名从觉醒者中选出的前园丁特种兵。他们需要完全隐蔽，不触发任何警报，在敌人心脏部位实施斩首行动。

“锚点”队伍首先出发。他们故意大张旗鼓，使用所有可用载具，甚至通过公共频道“不小心”泄露了行程计划。一切都为了让园丁相信，这是穹顶的主力行动。

果不其然，在前往第一个节点的路上，他们遭遇了多次伏击。园丁派出了大量部队，包括新型的改造生物和无人机群。战斗激烈，但“锚点”队伍早有准备，不仅成功击退敌人，还故意表现出“艰难取胜”的样子，进一步强化诱饵效果。

与此同时，“幽灵”队伍悄然出发。他们不使用任何机动载具，而是依靠星光族的远程传送能力，直接跳跃到终焉堡垒附近的一个隐蔽点。传送消耗了辉纹大量能量，他需要至少两天才能恢复，这意味着“幽灵”队伍没有退路，也没有增援。

终焉堡垒位于一个死火山的火山口内，地表伪装成荒芜的山地，但地下有极其复杂的多层结构。根据觉醒者提供的情报，堡垒分为五层：

表层防御区：自动炮塔、感应地雷、巡逻队。

研究区：各种实验室，包括生物、意识、空间研究。

生活区：园丁核心成员居住区。

控制中心：指挥、通讯、监控。

核心区：园丁长的私人区域，具体内容未知。

“觉醒者只到过第四层。”前园丁特种兵“暗刃”说，“第五层只有园丁长和他最信任的几个人进入过。据说那里有他最重要的实验。”

“幽灵”队伍的首要任务是潜入第四层控制中心，获取堡垒的完整布局和防御数据，然后计划进入第五层。

潜入从火山口边缘开始。星光族的能量伪装让他们几乎隐形，但堡垒的能量扫描系统非常先进，他们必须极其小心。

“左侧三十米，热能传感器。”钟教授戴着特殊眼镜，显示着觉醒者提供的传感器分布图。

队伍像影子一样移动，避开所有探测设备。暗刃和另一名前特种兵“影爪”展示出专业的潜入技巧，无声地解决了几处岗哨。

第一层相对容易通过。园丁显然将主要防御力量集中在外部和深层，表层更多依赖自动化系统。

进入第二层研究区时，他们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这里比之前摧毁的任何园丁设施都更先进，也更恐怖。透明的实验室里，一些实验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半机械半生物的融合体，悬浮在能量场中的意识云，甚至有一个实验室在尝试“反向进化”——将人类改造成更原始的形态。

“他们在尝试所有可能的方向。”钟教授低声说，声音中混杂着科学家的好奇和人类的恐惧，“像是在...搜索什么。搜索某种特定的进化路径。”

林墨想起园丁长的目标：唤醒地球意识，或与之融合。这些疯狂的实验可能是他在寻找“正确”的进化方式，能够与星球意识共鸣的方式。

继续向下，第三层生活区相对平静，但也异常整洁有序——整洁得不自然。居民们面无表情地行走，彼此很少交谈，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长期的心理控制和药物影响。”钟教授分析，“这些人已经失去了大部分自主性，成为园丁长的完美工具。”

最令林墨不安的是，他在这些人的情绪中感知不到反抗，甚至感知不到不满。他们完全接受了现状，认为这是“进化”的必要代价。

到达第四层控制中心时，他们遇到了真正的挑战：这里不仅有物理防御，还有意识层面的监控。一个巨大的意识扫描场覆盖整个区域，能检测到任何未经授权的意识活动。

“星光族的能量伪装可以屏蔽物理探测，但意识扫描...”暗刃皱眉，“我们需要制造干扰。”

钟教授提供了解决方案：“用织网者给的小型空间扭曲器。它可以制造短暂的空间异常，干扰意识场的稳定性。但只能持续三十秒，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通过扫描区。”

计划执行。钟教授激活空间扭曲器，整个控制中心的灯光闪烁，警报响起但立即被系统判定为“暂时性空间扰动”，没有触发全面警报。

三十秒内，“幽灵”队伍冲过扫描区，进入控制中心内部。这里布满了监控屏幕和数据终端，显示着堡垒各区域的情况，包括...“锚点”队伍的战斗画面。

屏幕上，小雨的队伍正在第一个节点处与园丁大军激战。他们被包围了，虽然英勇抵抗，但明显处于劣势。

“该死，这是个陷阱！”赵凯惊呼，“园丁知道他们是诱饵，反而集中力量要消灭他们！”

林墨的心脏收紧。如果他们现在不做什么，小雨和苏沐晴可能撑不了多久。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林墨强迫自己冷静，“找到园丁长的位置，结束这一切。”

他们开始搜索控制中心的数据库。暗刃和影爪负责警戒，钟教授操作终端，林墨用空间感知寻找隐藏的加密数据。

搜索中，他们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信息：

园丁长并非一直领导园丁组织。他在病毒爆发前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理论物理学家和神秘学家，真名埃里希·冯·斯特恩。病毒爆发后，他声称接收到了“地球意识”的启示，开始组建园丁。

终焉堡垒不仅是基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实验设备。整个堡垒的结构是一个“意识放大器”，设计目的是在特定时刻（三十天后的空间不稳定峰值）放大园丁长的意识，尝试与地球意识连接。

小雨的完美信使融合状态被园丁长视为“理想的共鸣体”。他原本计划捕获小雨，用她的身体作为与地球意识连接的“天线”。

空间不稳定确实是园丁长故意加剧的，但不是为了逃离地球，是为了创造“意识共鸣”所需的条件：极端的空间扭曲可以削弱现实结构，让意识更容易突破物理限制。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园丁长相信，与地球意识连接后，他可以“重启”人类文明，筛选出“值得存活”的个体，其他人将作为“进化的燃料”被消耗。

冰冷的疯狂。埃里希·冯·斯特恩不仅是一个独裁者，更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救世主”，准备以数十亿人的生命为代价，实现他扭曲的愿景。

“找到他的位置了。”钟教授调出一张地图，“第五层核心区，中心位置。但那里有最严密的防御：物理屏障、能量场、意识锁...几乎不可能突破。”

“几乎不是完全。”林墨看着地图，思考着。

就在这时，控制中心的主屏幕突然切换，显示出园丁长——埃里希·冯·斯特恩的脸。他看起来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表情温和，眼神却深不可测。

“林墨先生，我知道你在那里。”他直接对着摄像头说，“以及你的同伴们。欢迎来到终焉堡垒。”

暴露了。怎么暴露的？

“不要惊讶。你们进入堡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允许你们进来，因为我想和你们谈谈。”园丁长——埃里希——微笑，“你们比我想象的更勇敢，也更有趣。特别是你，林墨，你的空间能力展示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可能性。”

“你想谈什么？”林墨对着最近的麦克风说。

“合作。”埃里希坦然地说，“我承认，我低估了你们。我原本以为你们只是需要被清除的障碍，但现在我认为，你们可能是...合适的继承者。”

“继承什么？你疯狂的计划？”

“拯救人类的计划。”埃里希的表情变得严肃，“你看到了数据，你知道空间不稳定即将达到临界点。即使没有我的干预，三十天后，区域性空间崩溃也会发生。区别只在于：在我的计划中，至少有一部分人可以幸存，成为新人类的种子；而如果什么都不做，所有人都会死。”

“你凭什么决定谁有资格幸存？”

“凭我接收到的启示。”埃里希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地球意识选择了我，给予我知识和使命。我不是在为自己谋求权力，我是在执行更高的意志。”

又是这种救世主叙事。林墨感到一阵厌恶。

“如果你真有地球意识的支持，为什么需要这么复杂的设备？为什么需要牺牲这么多人？”

短暂的停顿。埃里希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连接...不容易。地球意识是古老的，宏大的，与人类意识截然不同。我需要...桥梁，需要共鸣，需要...牺牲来建立连接。”

典型的邪教逻辑：神的要求总是需要信徒牺牲。

“我不会合作。”林墨坚决地说，“我会阻止你。”

“即使那意味着所有人一起死？”埃里希反问，“包括你的朋友们？包括小雨？包括穹顶的所有人？”

屏幕上切换画面，显示穹顶的实时监控——园丁的部队已经包围了穹顶，虽然还没有进攻，但明显是威胁。

“你攻击穹顶，我们就摧毁这个堡垒。”林墨威胁。

“你做不到。”埃里希自信地说，“但让我们做个测试。我给你和你的队伍一个选择：加入我，帮助我完成连接。作为回报，我保证穹顶所有人的安全，并给你们在新世界中的领导地位。或者，拒绝，然后看着一切毁灭。”

屏幕上出现倒计时：十分钟。

“给你十分钟考虑。控制中心有通往第五层的电梯。如果你们选择加入，就来见我。如果拒绝...那么我会启动堡垒的自毁程序，同时命令部队攻击穹顶。”

通讯中断。

“幽灵”队伍陷入了沉默。十分钟，决定所有人命运的选择。

“我们不能相信他。”赵凯首先说，“即使我们同意，他也会在事后清除我们。”

“但他说的可能是真的：空间不稳定已经无法阻止。”钟教授担忧地说，“即使我们杀了他，三十天后空间崩溃可能依然会发生。”

“那我们就用这三十天寻找其他方法。”林墨说，“而不是牺牲大多数人拯救少数人。”

“但如果我们都死了，就什么方法都找不到了。”暗刃冷静地分析，“战术上，暂时合作可能是明智的选择。”

这是道德的困境：为了有继续战斗的机会，是否应该暂时与魔鬼合作？

林墨闭上眼睛，思考着。他想起了穹顶的每个人：老王、陈博士、小雨、苏沐晴、那些信任他的能力者、那些普通的幸存者...

他想起了他们一起经历的一切：从最初的天际公寓废墟，到建立穹顶，到与各种敌人战斗，到发现晶体之民遗产，到现在的绝境...

他们从未选择过容易的道路，从未为了生存而牺牲原则。

“我决定了。”林墨睁开眼睛，“我们不合作。但我们也不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