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滴水的争夺（1/2）

通风井内一片漆黑，只有下方停车场入口透上来的一点微弱天光，勉强勾勒出井壁粗糙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铁锈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陈腐气味。

林墨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壁虎，依靠着井壁上凸起的金属支架和管道，艰难地向上攀爬。每一次发力，受伤的掌心都传来钻心的疼痛，手臂和腿部的肌肉也因为过度使用而酸痛颤抖。但他不敢停下，下方那深邃的黑暗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危险，而上方，是未知的，但必须抵达的终点。

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却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与灰尘混合在一起。

终于，他的头顶触碰到了一块冰冷的金属板。他用手摸索着，发现这是一个通风管道的出口，用螺丝固定着栅格网。

希望就在眼前！

他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之前捡到的一把多功能工具刀（在停车场工具箱里找到的），找到合适的螺丝刀头，开始小心翼翼地拧动固定栅格网的螺丝。

螺丝因为年久而生锈，拧动起来十分费力。在寂静的井道里，螺丝旋转发出的“嘎吱”声显得格外刺耳。

林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声音会引来什么不该来的东西。

幸运的是，直到他将四颗螺丝全部拧下，周围依旧一片死寂。

他轻轻取下栅格网，探出头向外望去。

外面似乎是一个设备层或者管道间，空间不大，堆放着一些杂物和巨大的管道，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灰尘味。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一扇门！

林墨心中狂喜，他小心翼翼地从这个通风口钻了出来，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他走到那扇门前，试着转动门把手——

“咔哒。”

门，开了！

门外，是熟悉的公寓楼道！铺着地毯，墙壁洁白（虽然现在沾了些污渍），头顶的应急灯发出昏暗的光芒。

他成功了！他回到了公寓楼内部！

他所在的楼层是……五楼。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楼层指示牌。

苏沐晴他们应该被带到了更高的楼层，大概率是幸存者聚集的地方。他必须尽快找到他们！

林墨压下心中的激动，警惕地观察着楼道。楼道里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一些住户的房门紧闭，有些则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显然经历过混乱。

他放轻脚步，沿着楼梯，开始向上探索。

越往上走，空气中的异味似乎淡了一些，但也更加寂静。他经过七楼、八楼……没有发现任何幸存者的踪迹，也没有遇到感染者。

直到他来到十二楼。

刚走出楼梯间，他就听到了一阵压抑的争吵声，从一个虚掩着房门的单元里传出来。

“……水就剩下这半瓶了！凭什么全给你家孩子喝？！” 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带着愤怒。

“我孩子还小！他需要水！你们大人忍一忍怎么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利地反驳。

“放屁！大家都渴了一天了！再没水喝，谁都活不下去！”

“我不管！这水必须给我儿子！”

紧接着，是推搡和东西摔碎的声音。

林墨悄悄靠近，透过门缝向里看去。

只见客厅里围着四五个人，有男有女，个个面色憔悴，嘴唇干裂。他们正在争夺桌子上仅剩的半瓶矿泉水。一个瘦弱的男人和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扭打在一起，旁边的人或冷漠旁观，或试图劝解，但眼神中都充满了对那半瓶水的渴望。

这就是末日之下，最真实的写照吗？为了第一滴水，昔日的邻居可以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