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黑暗(1/2)

话音未落,牢顶瓦片轰然碎裂,弋四郎如猛虎般跃下。

“拿下叛党!”外面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数十个身着州府皂衣的官差破门而入,领头的是个面色铁青的汉子。他手持金牌,怒视县令:“大胆狂徒,竟敢冒充公职,私设囚牢!”

县令见势不妙,虚晃一招便想逃窜,却被汉子身边的官差一箭射穿脚踝。

火光中,真正的县令被衙役从聚福楼地窖救出,他衣衫褴褛,指着假县令浑身发抖:“就是他!夜闯我府邸,将我迷晕,囚禁在此半月……”

那为首的汉子冷哼一声,命人将假县令拖出牢房。

经过林飞宇身边时,那红衣被火舌舔到一角,竟露出内衬绣着的“黑鲤”图案。

卯时三刻,州府按察使在县衙临时升堂。假县令被铁链锁着跪在堂下,脚踝伤口还在渗血,却仍嘴硬:“血口喷人!我乃朝廷命官……”自州府而来的按察使猛地将一叠文书摔在他面前:

“一介草民,敢囚禁朝廷命宫,这是你当年被漕帮逐出的记录,还有聚福楼老板的供词!你勾结匪类,拐卖孩童,私刑逼供,桩桩件件,证据确凿!”

弋四郎呈上搜出的账册,每一页都记着假县令收买“证人”的银两数目,最后一页还画着聚福楼暗室的地图。白未央则让人抬上几个密封的木箱,开箱后竟是失踪孩童的衣物和碎发,这是他趁乱从聚福楼地窖搜出的证物。此外,一同发现的还有十几个改头换面,并未送走的被拐孩童。

“大人!”

林飞宇上前一步,呈上那半枚断齿,“此乃旧鱼市争执时,假县令手下李三的牙齿,可与他口中齿痕比对。”

按察使命人查验,果然分毫不差。假县令见状,终于瘫倒在地,嘴里喃喃着:“是……”

话没说出口,脸色铁青,嘴唇乌黑,一头栽倒在地,竟是中了剧毒,瞬间毙命。

堂下百姓哗然,按察使脸色凝重。

他立刻命人封了聚福楼,却发现后院暗门直通江底水牢,里面关着的不仅有失踪孩童,还有几个私运海盐的盐枭。

公堂之上,腥臭之气混着血腥弥漫。那冒充官吏的人贩子瘫倒在地,七窍溢血,瞳孔涣散时仍圆睁着眼,仿佛死不瞑目。

经过仵作检验,银针插入他唇边,瞬间发黑。巡察使猛地将茶盏砸在地上,瓷片飞溅间,他盯着地上的尸体,喉结滚动:“查!给我彻查!”

可当差役从码头货仓抬回被拐孩童时,哭声震天。更让人心惊的是那本用油布裹着的账册,泛黄的纸页上墨迹歪斜,却清晰记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名字——从州府主簿到京畿卫尉,甚至直指神都。巡察使的手指攥得账册簌簌作响,脸色比堂下的尸体更白。

“此事到此为止!”

巡察使的书房密不透风。他盯着林飞宇、弋四郎和白未央,烛火在他脸上映出阴晴不定的光影,“账册已焚,孩童……已妥善安置。对外只说人贩子畏罪自杀,此案已了。”

林飞宇捏紧拳头,货仓里的那些孩童们找回来了,那些没找回来的呢?

弋四郎猛地起身,强行压住佩剑,忍着拔剑的冲动:“那些孩子呢?账册上的名字呢?这,难道就是代国的王法?”

巡查使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三个沉甸甸的包裹推过来:“三位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拿着钱,离开白沙城。”

深夜的客栈,油灯如豆。白未央摩挲着茶杯,声音低沉:“巡察使的手在抖。他不是不想查,是不敢。”

林飞宇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远处偶尔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却敲不散这满城的压抑。

弋四郎灌下一大口烈酒,喉间发出低吼:“我见过那账册最后一页,有个朱砂印……是个‘善’字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