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决死逢生（2/2）

“还没完！”

林飞宇咬破舌尖，倾泻所有的木属性法力，注入最后一道竹海阵。随身携带的竹鞭已消耗一空，竹棍顶端爆发出刺目青光，整片乱葬岗的竹子都发出共鸣般的嗡鸣，成百上千的竹枝从地下钻出，带着泥土的竹根如锁链般缠向怪物的四肢。这一次，黑液虽然仍在腐蚀竹枝，却被竹根里渗出的汁液中和，冒出的白烟里竟带着草木清香。怪物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人身部位的皮肤开始成片剥落，露出底下道人形态的骨架与赘獒的肌肉纤维混杂的结构。

凶恶最后一次挣扎着扑向林飞宇，胸口的黑心突然爆出强光，灰绿色毒烟如喷泉般涌出。

向后数步躲开躲开，却见毒烟触碰到老槐树的残干，竟催生出无数黑色菌菇。

就在这时，钉在黑心上的棺材钉突然爆发出金光，将整个心脏劈成两半。凶恶发出一声类似玻璃破碎的哀鸣，四肢抽搐着倒在黑液符阵中央，身体迅速分崩离析——道人形态的半身在兀自抽搐，显然已油尽灯枯，赘獒的下半身则枯槁成干尸，唯有那颗被劈开的黑心，还在焦土上发出微弱的搏动，每一次跳动都渗出几滴即将凝固的黑液。

黑液符阵像退潮般缩回棺材，留下满地焦黑的草皮和数枚插在怪物残骸上、仍在散发微光的棺材钉。老槐树下恢复死寂，唯有夜风穿过树洞，发出类似人哭犬嚎的呜咽。

林飞宇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看着怪物残留的爪印里渗出最后几滴黑液，那些液体在地面聚成细小的人脸形状，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夜色里。

竹棍掉在脚边，抬手的力气都没了。棺材钉的金光已黯淡消失。

就在这时，那堆道人残骸突然动了——只剩半截胸腔的躯干在黑液里蠕动，断裂的脊椎骨“咔咔”作响，竟拖着内脏朝林飞宇爬来。他破溃大半的脸上只剩一只眼睛，却瞪得像要爆裂，嘴里嗬嗬漏着气，反复念叨同一句话：“一起死吧……”

寒风卷着腐叶掠过脖颈，林飞宇看着那截躯干扑来的黑影，大脑突然像被抽空般空白。眼前闪过前时的记忆，父母，爷爷奶奶，老师，同学，竹马，少时暗恋过的女同学，还有，工作上刁难自己，生活里骚扰自己的狗领导，闪过前日被赘獒毒涎伤到臂膀的剧痛，那是自己长这么大最痛的一次，还有那个甚至走夜路不开灯的司机，撞他的泥头车的车牌号——这些碎片在瞳孔里飞旋，直到道人腥臭的气息喷上鼻尖，才惊觉死亡如此切近。

就在他断裂的脊椎骨即将撞到林飞宇胸口时，夜风吹动鬓角的碎发，某根发丝突然缠住睫毛。这瞬间的痒意让他猛地回神，下意识张开嘴——体内本已干涸的法力突然顺着舌根涌上来，带着井水般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