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面的交易（2/2）

“你以为老汉我为啥对你这么好？”神像突然话锋一转，那两个空洞的眼眶里再次泛起幽光，“从那天你们来时，我就在时刻看着你们。你小子虽然弱，下手却不脏，没趁对手倒地时补刀，还留活口，这可要不得啊，要知道，这世间，让死人开口的法子可多了去了。”

林飞宇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几天我一直在摸你的底，可惜啊……。”

无面神像的声音带着一丝审视，“论实力，你也就炼气初期都不到；论背景，你身上没半点儿大派的气息，倒像野路子出身。但你偏偏有镇魂钉这等宝贝，还是一整一套的，还能徒手催动法术……啧啧，要么是天天走狗屎运，要么就是背后有人。”

林飞宇握紧拳头，面上却装出懵懂的样子：“我……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师父去年过世了，只给我留了些小物件，好多事我都不懂……”

“装，给劳资装”

“不懂？”无面神像发出咯咯的笑声，“不懂你能认出储物袋？不懂你能未看见凶恶就跑，还天天提留着吃食回来这大殿？小娃娃，跟老汉我玩心眼，你还嫩了点。”

它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我要你出去后帮我找四个坛子。具体什么坛子？等你见到就知道了。找到一个算一个，带回这大殿给我。”

“为什么是我？”林飞宇忍不住问，“你不是说，这岷山一千八百里，这山里肯定有比我强的人吧。”

“强的人，人族，可不算强族”神像的声音里充满不屑，“要么早就被禁制绞成渣了，要么就是跟老汉我一样，躲在某个角落里苟延残喘。再说了……”它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你身上有‘变数’。老汉我活的够久的了，久的都发霉了，吃过的修士比你见过的米都多，像你这种愣头青，往往能走出意想不到的路。”

无面神像不再解释坛子的事，转而说起这岷山道的禁制：“整个岷山都被老辈子们设下的‘两界生死节灭’罩着。白天不一定是黑夜，黑夜不一定是白天，有些地方连时间和因果都在乱转——前一刻你看见花开，下一刻花就枯了，再回头看，花长腿跑了。”

它基座下的雾气再次翻涌，映出一幅幅画面：有人在密林里走了三天三夜，却始终绕着同一棵歪脖子树打转；有人伸手去碰山涧里的流水，手却卡在了半空中，像被冻住一样；更有人明明看见前方是出口，跑过去却一头撞在无形的石壁上，脑浆迸裂。

“这禁制本来固若金汤，可惜内里混沌破碎，混乱日益扩大，外界灵气日益稀薄，禁制也跟着弱了。”神像叹了口气，“人力有穷时，而天地伟力无穷无尽乎。这岷江本是天落河的支流，近年来，每逢通天江山洪暴发，，支流水位江面暴涨，岷江的水就能将禁制冲开个小口子，暗流涌动，把外面的东西卷进来——比如你，比如那个道人。可惜啊，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它看向林飞宇，那两个空洞的眼眶仿佛能穿透灵魂：“你以为那些从岷山出去的人是靠本事？错了！是靠‘机缘’。要么捡到了能破禁制的宝贝，要么就是被某个老凶恶看中，送出去当棋子，只不过，出去的是不是他本人就难说了。”

想起自己被洪水卷来的情景：那天自己破墓而出涨，浊浪滔天，不知在水里漂多久，上岸后原以为这荒无人烟。原来竟是绝地。这几天来，自己能活下来，不是凭本事，而是有变态馋自己身子。

“你现在的处境，”神像的声音变得凝重，“留在里面，迟早被玩死。